就在江醉瑤以為自己要被押送到鳳翥宮之時,秦南弦緩緩從眾人裡走出,來到大殿中央。
眾人皆疑惑這樣緊張的氣氛,他這個平時不善言辭的三皇子站出來做什麼的時候,秦南弦已然抬手朝著太后施禮道:“啟稟太后,讓孫兒替您查問這個舞姬吧。”
今日這樣喜慶的日子,眾人皆是盛裝出席,五顏六色之下,太后才發覺眼前這個身穿白衣的少年,與眾人是何等與眾不同。
太后幾乎從未看到秦南弦有站出來說話的時候,不免眉頭一挑,疑惑發問:“你為何對這舞姬如此上心?”
太后的話也提醒了眾人,整件事從頭至尾,除了江醉瑤以外,只有秦南弦一個人說話,今日熙貴妃能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他輕飄飄的幾句話,可出了不少力。一時間,眾人不免對三皇子不善言辭的印象裡,平添了許多額外的詞彙。
“太后明鑑,兒臣絕無私心,只是體恤太后鳳體,眼下已夜深,不想讓太后勞心費神。當然太后若是不想讓孫兒插手,孫兒絕不過問。”,秦南弦說這句話的時候,舉止規矩儒雅,眉眼神情裡滿是乖順謙遜。
太后目光在秦南弦的身上游蕩的片刻,渾濁眼眸之下,誰也猜不透太后在想什麼,不過片刻,太后竟點頭道:“今日哀家的確是有些乏了,難得見你在哀家面前這樣自告奮勇,那就由你先替哀家查問這個舞姬的來路,明日哀家再審問她也不遲。”
這不由讓眾人臉色各異,誰都沒想到,太后竟然同意了。
太后扶著宮人的手,緩緩走下大殿離開,眾人皆大氣不敢喘的無聲散去,原本熱鬧非凡的壽宴,就這樣慘淡收場。
直到眾人離去,秦南弦走到江醉瑤的身前,道了句:“跟我來吧。”
江醉瑤看了看四周,並無侍衛前來扣押她她,便問了句:“你就這樣帶我走嗎?”
秦南弦毫無擔心道:“這裡是戒備森嚴的皇宮,你一個弱女子,是逃不掉的。”
說完這句話,秦南弦果真就獨自一人走了,江醉瑤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在身後跟著。
走在漆黑的甬道里,炎熱的夏季,梅三娘跟在江醉瑤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卻只覺背脊發涼。
良久,梅三娘才開口說話:“你為什麼要害熙貴妃?”
江醉瑤沒有過多的解釋,只回了一句:“她是罪有應得。”
“可這樣未免太殘忍了。”
江醉瑤猛然回頭,語聲驟轉急下:“我殘忍的樣子你真的見過嗎?”
“你還要怎樣?”
“我要一點一點的將熙貴妃折磨致死!死後還要將她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梅三娘驚愕看著江醉瑤的背影,她被嚇到了。
她徹底的看不透江醉瑤了,她不知道自己的養女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如此痛恨熙貴妃,更不知她為什麼忽然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走出去幾步,江醉瑤回頭瞄了一眼,見梅三娘目光驚疑的看著自己,問了句:“為何這樣看我?”
梅三娘吐出一句:“醉瑤,你讓我覺得很陌生。”
江醉瑤只是淡淡一笑:“從前的江醉瑤已經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索命冤魂。”
這樣的話,讓梅三娘倒吸了一口氣,酷暑的夏夜,她竟覺得這口氣有些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