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瑾瑜直視溫良的眼眸,斬釘截鐵的回答:“二者都想。”
聞言,溫良瞭然,他溫聲建議道:“阮公子不若先建立勢力,暫得安身之所,再做他想?”
阮瑾瑜皺了下眉,“安身之所?”
溫良點頭,淡聲陳述:“若無實力,做什麼都是空談。再者,眾人拾柴火焰高,總好過獨自一人搏擊長空。”
“長空?”阮瑾瑜疑惑,“先生這般比喻是不是重了?”
溫良搖了搖頭,“不重,能夠將你逼到如此地步,怎會是簡單?江湖的謠言,說不準就是不想讓你查到罪魁禍首身上。”
他頓了頓,眸中若有所思,“而這位罪魁禍首如此擔憂查到自己身上,許是真相會影響他的利益。”
阮瑾瑜眸色深了幾分,“先生所言有理。”
溫良垂下睫羽,提醒:“冰峰周遭山賊惡盜頗多,附近一帶也有被逼無奈落草為寇者,若是阮公子有心整頓,明日便去尋小柒,讓她帶你們去。”
看著溫良的背影,阮瑾瑜微微沉默,轉而看向池子裡亭亭玉立的蓮花,似在懷念,“冰峰麼?”
翌日,阮瑾瑜找上溫柒,將溫良的意思轉達,溫柒欣然同意。
向浩宇他們都是贊同溫良的提議,左楓更是直接,在收服冰峰周遭山賊後,他就書信寄回家裡,將左府的人都拉了過來。
墨雪莊初建完成,溫柒將溫良的建議傳達,勸說左楓等與附近落草為寇者協商。
收服附近賊寇等後,阮瑾瑜等收到風聲說樘甫鏢局的信物在邊疆被人拾到,再三確認,他們決意去查探訊息。
途中,他們遇到了大乾士兵欺壓邊城百姓,怒而出手。最後,百姓是救下了,但在山路里邊,他們遇上了大乾兵隊的圍殺,險些喪命。
遠處的山丘上,看著遠處衝出重圍的人,溫肆語氣擔憂道:“公子,我們不去幫忙嗎?”
小柒中箭了。
“幫不了。”溫良語氣平靜,“他們的目的就是阮公子的性命,我們過去也無濟於事。”
溫肆微微沉默,並未出言勸說,因為他知自己勸不了。
“都說可疑了,非要鑽進去。”少頃,溫良似無奈的輕嘆一聲,“小貳,去給他們善後,將那些士兵引別處去。”
溫貳:“是,公子。”
溫肆心裡想去幫忙,但溫良沒讓他過去,“小肆,記住他們,日後若是有機會,你莫要留情。”
溫良輕頓了頓,神色淡然道:“借刀殺人,真不知是許了什麼條件給大乾的將軍。”
溫肆心中一個咯噔,莫非是他害了小柒?
“罷了,多想無益,反正不管如何,總會有人願意接這把刀的。”溫良輕撫了撫袖子,“拔刀的理由自然不止一個,走吧,我們去見小柒。”
溫肆應下,“是,公子。”
山林中。
左楓緊緊握著溫柒的手,他的聲帶顫抖,“已經吃過解毒丹了,小柒,你不會有事的。”
“伍姐說過這種毒,沒救的。”溫柒艱難的笑了笑。
她的笑容,灼傷了左楓的眼,更是叫屬下拼死相護才突圍而出的阮瑾瑜、向浩宇和薛琪兒心情沉重。
左楓對溫柒的心思,他們都看在眼裡。溫柒對墨雪莊的上心,以及與左楓相處時的歡喜,他們都記在心上……
這時,溫良帶著溫肆走了過來,他神色溫和的看向溫柒,眸底盡是淡然,他問:“可有遺願?”
溫柒艱難的抬了下頭,仰視溫潤如玉的儒雅公子。
在她的生命裡,公子就如黑暗深淵的一縷皎潔月光,明明高不可攀,卻俯身對她施以援手,並給她引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