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琛心裡愣了一下,面上淡定,微微頷首,又回過頭走自己的。
來到御書房門口,他停住腳步。
“攝政王先進去吧。”
寓言笑了一下,從他身旁掠過,走進御書房,門內的太監走出來,將門給拉上。
相琛淡漠的神色下,那雙眼眸微微有片刻恍惚。
鼻尖似乎還縈繞著那男子路過自己時,身上清淡的香氣。
“太后。”
御書房的龍椅上,本該由九五之尊坐的位置,此時坐著魏姿,她手執墨筆,面前擺了一堆奏摺,她處理起來有模有樣的,挺有女中豪傑的風範。
魏姿聽著男子溫潤如玉的聲音,眸光微微暗了,面上不動聲色,處理完一張奏摺,將筆放下,這才抬眸看向寓言。
她微微笑道:“攝政王。”
寓言站在桌案前,站姿隨意,風度翩翩,“太后喚本王來有何事?”
幾乎每天早朝之後,太后都會將攝政王單獨叫到御書房,大多時候都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
會隨口提兩件無關痛癢的小事,將人留一會兒,再把人放走。
魏姿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不緊不慢道:“朝堂上的事,哀家再問攝政王一次,陛下掌權,王爺可有什麼意見?”
“並無,但憑太后做主。”
魏姿聽著他無波無瀾的語調,眸底劃過一絲略顯陰沉的暗色,抬起眸,看著他那張溫潤斯文的臉,表情又變得和緩,她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句:“希望王爺此話是由心發出。”
之後拿起一張奏摺推過去,“這奏摺王爺看看吧,淮南水害,王爺可有推薦的賑災人選?”
寓言接過奏摺,粗略地瀏覽一番,將奏摺放下。
他看上去深思了一會兒。
給出答案。
“依我看,如今邊境太平,魏大將軍在家閒來無事,就挺合適的。”
魏姿眸光驀地沉了,“王爺可是對哀家有所不滿?”
鬱然一臉無辜,“此話何意?”
“魏大將軍是哀家唯一的兄長,淮南那邊暴民猖獗,兄長又前些日子才從邊境回來,身上舊傷未愈,王爺讓哀家的兄長前去賑災,又是何意?”
寓言從善如流,“太后別動怒,那這賑災的人選本王也不知曉了,您自己決定吧。”
魏姿:……
這攝政王平時不顯山露水,總是四兩撥千斤,將自己置身事外,從不沾染朝堂這個大染缸。
傳聞,攝政王愛兩樣,尋花問柳,美酒佳餚。
攝政王的來歷也是個謎,據說是先皇曾經微服私訪時在民間所認的弟弟。
攝政王年紀近三十,坐這個位置十多年,無功無過,在眾人的印象中,是一位與世無爭,淡泊名利,只愛尋歡作樂的閒散王爺。
可若只是閒散王爺。
當初先皇駕崩後,太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當今陛下推到這個位置,那是從眾多皇子中廝殺出來的。
而那時皇宮中風雲詭譎,陰謀詭計不斷,這位攝政王身在漩渦之中卻巍然不動。
到如今太后掌權,想收回當初先皇給攝政王的一些勢力,卻一直沒有成功。
甚至太后被逼急後,屢次派人刺殺攝政王皆無果。
誰都看不透這位攝政王的深淺,絕不是表面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魏姿目光琢磨不透地看著寓言,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