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妤。”楚鳳卿看出華妤面色有異，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謝謝你。”
沒有任何承上啟下的一句，華妤上一秒還沉浸在擔憂之中，此刻有些轉換不過來：“…怎麼突然對我說謝？”
楚鳳卿伸手再度將她拉入懷中，不動聲色的手緊手臂。
他的膚色偏白，眉眼卻漆黑深沉，使得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面容就總顯得疏淡無比。
可華妤此刻正貼著他滾燙的胸膛，聽著他心臟的搏動，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情緒有多炙熱。
燙的她更加沒有能力思考，只顧著想楚鳳卿的心跳聲怎麼會這麼大？
楚鳳卿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頭髮，完全是身體無意識的舉動，因為他的雙眸早在她背後失去了焦距：“…謝謝你幫我治好了腿，也謝謝你救了我。”
華妤沒有去細究楚鳳卿那句“救了我”，究竟暗含了怎樣的深意。
她只是內心十分單純的反駁：“拍賣會那晚，分明是你先救了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捱了子彈，導致雙腿的情況再度惡化。”
華妤無法想象，他當時怎麼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作出反應，連命都不要了，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去接那兩枚子彈。
但她知道，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接那種東西，身體被洞穿的那一刻，一定很疼…
楚鳳卿卻不覺得有什麼，他只慶幸自己在關鍵時刻反應的及時，因為沒人能比他更清楚，他懷裡當時護住的，是他的整個後半生…
像水對於魚，像空氣對於人類，他不能忍受這個世界沒有她。
楚鳳卿平緩而又深沉的開口：“華妤，你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是不一樣的。”
世人都以為楚鳳卿性格陰沉脾氣可怖，能站在至高無上的位置必然是冷血無情沒有人性。
但誰又清楚，他都是經歷了什麼才能堅持下來走到今天。
如果沒有華妤，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對自己重新站起來這事抱有任何期待了。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落空，從滿懷希望，到在心中用力的祈求，再到最後無能為力，他就像是被迫接受了一次又一次凌遲。
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是如何一步步陷入絕境之中。
若不是華妤，他的生命可能就會一直如此了無生趣黯淡無光下去了，那樣即使活著，也同麻木的機器以及行屍走肉沒有半點區別…
所以華妤之於他而言，始終有著別樣的意義，他說她救了他的命，不是單純的什麼救了他的性命。
而是給他的整個人生都帶來了救贖。
華妤還想問他，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麼不一樣，為什麼好端端的提起這些…
楚鳳卿卻打住了話頭，無論如何都不肯多說了。
兩個人就這個說與不說的問題爭執時，楚鳳卿目光忽然下瞥，落在了華妤的脖頸上。
那膚色狀似細膩白皙，實則與華妤原本的面板相比，相差了卻不只是一星半點。
楚鳳卿倏然眯起眸子，上一刻還隱含著溫柔的眸光，此刻卻迸發出了一絲絲微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