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妤從來都不會跟別人訴苦，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
她以為擁有不依賴任何人也能夠好好活下去的本事，是一件好事，也是一種能力。
可為什麼，這些到了楚鳳卿口中，就變成了一種劣習？
被楚鳳卿連聲質問，一向牙尖嘴利的人，竟像是得了失語症。
華妤喉嚨啞了啞，她扶著發暈的額頭，長睫毛耷拉下來，有些疲累的開口：“就算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她清楚自己背後沒有任何依靠。
所以說了就不會難過不會痛苦了嗎？說了就會有人理解了嗎？
怎麼可能呢。
楚鳳卿聽到她的回答，神色悄無聲息的冷了下來：“所以現在在你眼裡，我只是個擺設？”
華妤不知怎麼，就順著他的話，想起了前幾日在學校裡，楚鳳卿對她說的那句，“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心裡一時間困惑極了，是她理解能力有問題，還是這個男人雙標？
她怎麼有些搞不懂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但相比她的一無所知，楚鳳卿卻彷彿能一眼洞悉她的心事，撇開頭，薄唇吐出幾個字：“…有些人的心根本捂不熱。”
他是說過不會干涉的她的感情，可他從來沒說過不管她。
“有些人？”華妤抬眸，睜了睜眼睛看他，有些人指的是她？
楚鳳卿無奈嘆了口氣，決心不再同她去計較這些，免得給自己惹一身氣。
少傾，目光偏移，落在華妤微微腫起的臉上，眼底洩露一絲鋒芒：“讓我看看你的臉。”
華妤淡淡的搖了搖頭，想說她沒事。
但一想起方才楚鳳卿對她說的那些話，怕自己挨沒必要的訓，她立馬抿住了唇。
猶豫間楚鳳卿就已經抬手撫上了她的臉龐，清清冷冷的指尖熨帖著面板，輕輕的觸碰，令她感覺很是舒服。
“還疼不疼？”他淡淡問道，隱藏在陰影裡的面容有點難辯情緒。
華妤忖了一下：“現在已經不疼了。”
“不管疼不疼，這張臉都不是任何人想碰就能碰的。”楚鳳卿掌心拖著她的臉，心底閃過疼惜，“看來我還是太仁慈，竟讓什麼人都有膽子騎到你頭上來…”
“我先給你上藥。”說著，他將手收了回去，轉身去拿醫藥箱。
覆蓋在臉上屬於他的溫度消失，華妤抿起了唇，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心裡還有點失落，空落落的。視線也下意識隨著他的手而移動。
看著他拿著藥箱裡的東西折返回來，湊近她身側，鼻尖湊上一陣冷香。
華妤抬起頭，就看到他那張好看的不像話的臉已經同她近在咫尺。
楚鳳卿拿出一些藥膏，小心翼翼塗抹在她臉上。
半晌，似乎察覺到什麼，他輕笑了一下，目光仍未偏移半分，只是問道：“好看嗎？”
楚鳳卿不常笑，可是他此刻唇角微微揚起的樣子相當惑人。
華妤眸光一閃，不知怎麼胸腔裡的心臟就噗噗跳了兩下，嘴唇有些發乾：“…好看。”
隨即卻快速的低下頭，心底閃過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