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妤第一次有了自己說錯話的心虛感。
因為她知道楚鳳卿並非自小癱瘓，而是由於幾年前遭遇一場事故，傷了腿，才導致他現在無法站立起來。
好端端身體健全的人，怎麼可能會完全平靜的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所以華妤一忍再忍，沒能忍住這個問題。
當然最主要還是今天被楚雲凌影響到的，華妤想，如果楚鳳卿的身體不是這樣，以楚雲凌的脾性絕對不敢這麼囂張，甚至是還想要踩到楚鳳卿的頭頂上。
只是楚鳳卿抬眼望她時卻黑瞳漆漆，沒有喜怒，他道，“你是在同情我？還是在可憐我？”
華妤被問住了，“你說的這些，我還真的沒想到過。”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這方面的概念，只是單純的思考問題想從對楚鳳卿好的角度出發。
這能算是同情和可憐？
要知道楚鳳卿這樣的人中翹楚，就算斷了腿也是無人能及的翹楚。
楚鳳卿放下了她包紮好的手，摸著自己的唇，輕輕的笑了出來，“你覺得主神經受損導致的癱瘓，怎麼才能醫好。”
華妤並非問的愚蠢問題，有意要提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她只是覺得但凡有一絲希望能治好的他的腿都不應該放棄。
但對上楚鳳卿一雙深不見底，沒有一絲一毫波動的眸子時，華妤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她想說，她明明看到他也有家庭醫生幫他按摩做恢復，可是他的眼裡竟然一點光都沒有。
華妤突然明白過來，這個話題她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她垂下頭，輕咳了聲，“謝謝你幫我包紮。”
“不謝。”楚鳳卿依舊冷靜的出奇，推著輪椅回到了桌案旁，低頭看著桌面上一沓厚厚的檔案，口吻平寂，“沒什麼事，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華妤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點了點頭，忖了一下開口，“記得把晚餐吃了。”
楚鳳卿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氣氛難言的沉默，華妤只好轉身往門外走。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無意中惹得楚鳳卿不痛快了。
她的手剛搭上門把手，背後的人卻突然叫了一下她的名字，“華妤。”
這語氣沉沉的，華妤腳步一頓。
楚鳳卿道，“你公寓的問題，我已經讓人處理好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回去了的意思。
華妤唇角不禁漫起一絲笑意，看來她這是給人惹毛了，耍起了小脾氣了？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搬出去。”其實也沒什麼，頂多就揹包和幾本書而已，其他東西都是楚宅準備的。
搬過來以後楚鳳卿也一直都不曾虧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