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是有話要說的意思。
華妤遲疑了一下，便跟了上腳步。
走廊裡微風徐徐，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地面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楚鳳卿似乎看出了華妤方才的那一絲猶豫，似笑非笑的調侃，“怎麼？讓你送我出去，好像還挺不情願的？”
華妤搖了搖頭，面色自始至終都是一片自然坦蕩，“我就是在思考問題而已。”
“思考什麼問題？”楚鳳卿似乎隱隱有了一絲興致。
華妤目光定定的看著楚鳳卿相當迷惑人心的側顏，徐徐道，“我在好奇，你接下來想對我說些什麼。”
楚鳳卿揚了揚眉，不說話，半晌，才緩緩開口，“今天，為什麼對你同學動手？是把我對你的忠告，又忘在腦後了？”
這一副老母親的口吻…
虧得華妤還以為楚鳳卿至少也會對她和宮旭堯的事情問上兩句…
該躲的躲不過，華妤抿了抿唇，“沒什麼，她看到了校園論壇上的帖子，跑過來找我的麻煩，我嫌她嘰嘰喳喳太煩，就忍不住出手教訓了她一頓。”
楚鳳卿扭過頭來斜眼看她，“…只是這樣？你就把我的話當成是耳旁風了？”
華妤愣了愣，她才沒有那個意思，剛想解釋一下。
楚鳳卿卻先一步道，“不要對我說謊，你說的真話還是假話，我還是足以分辨出來的。”
除非是相當要緊的關頭，或者是實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不然華妤絕不會像今天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就沉不住氣大動干戈。
他和教務處處長趕到的時候，看的很真切，華妤當時眼底蓄著的冷意，絕非是開玩笑的。
楚鳳卿想知道，究竟是什麼讓華妤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難不成還真的是因為宮旭堯？
想到這些，不知不覺的，楚鳳卿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就悄然蜷緊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半分察覺。
華妤沒有注意到楚鳳卿幾乎微不可查的情緒變化。
只是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因為她口無遮攔，說了你的壞話。”
蜷著的手指驟然一頓，楚鳳卿面上有轉瞬即逝的錯愕，“說了我的壞話？”頓了頓，他收回視線，心裡像是逐漸的明白了什麼。
這麼多年來，自從他腿部受傷，再也無法站起來的那刻開始，就已經聽到不少外面這些人在背後對他的評價。
無非就是瘸子，癱子。
他早已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所以…”他唇角漫不經心的勾起，“你是在為我打抱不平？”
華妤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言辭堅定，“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說你的壞話。”
楚鳳卿又是一怔，“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