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紹康今天沒在孔子學院,而是在他位於巴黎使館生活區的公寓接待二人。
他知道女兒在巴黎拍戲,一直想見,但一是公務繁忙,騰不出時間,二是見女兒也沒主動要來看自己的意思,礙於父親的面子也不好主動跟女兒提見面。
幸好有張元君這個中間人在,他便聯絡張元君,說要見他一面。
張元君哪能不明白,見他是假,想女兒才是真。
這才今天帶劉藝菲過來。
安紹康在巴黎的個人寓所是使館生活區的一棟精緻的法式小公寓(作者實在查不到這方面的資料,只能編了),兩人的車還沒到門口,就隱約看見公寓門口的草坪上站著一個人。
那人看著身量不高,遠遠見車往他這邊駛來,高興地衝他們揮手。
劉藝菲此時坐在副駕駛非常緊張,她從小和媽媽離開江城,和爸爸感情真的一般,一年到頭打幾個電話,最多見幾面。
長大後逐漸理解父母的辛苦和無奈,但童年的缺憾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想邁出那一步又不知道怎麼辦。
父女倆就這麼僵著。
“大姐,你親爹,你緊張什麼。”張元君笑道。
“不知道。”劉藝菲嘴硬。
張元君把車停在門口,和劉藝菲下車。
“叔叔好,我是張元君。”說實話,張元君也緊張,但劉藝菲這時不頂事,只能自己上,“來巴黎幾天了,一直說要來看看,今天才有時間。”他不說是安紹康主動聯絡的他。
“沒事,”安紹康身上有學者的儒雅氣質,說話輕聲細語,“來了就好。”
“爸。”劉藝菲上次見父親還是去年他回京述職的時候。
“哎。”安紹康應了,“進屋吧進屋吧,別站著了。”
正說著,有使館同事路過,問候道:“紹康,女兒帶女婿來了?今晚要多喝兩杯了。”
安紹康很高興,擺擺手:“羨慕吧,羨慕就叫你女兒也帶個女婿回來。”
三人進門。
張元君這才手忙腳亂地遞上自己的禮物:“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寫了幅字,您看看。”
“你還會寫字?”安紹康驚喜道。
“寫得不好。”張元君笑道。
安紹康確實喜歡這些東西,當即就展開立軸欣賞起來。
不看還好,一看安紹康情緒就上來了。
《與小女》這首詩中詩人對女兒的寵愛透紙而出,安紹康感動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他不說愛女之情,只說:“字好,學到了二王的精髓。”
三人坐下,劉藝菲不作聲,張元君作為上門的女婿,坐著也彆扭,也不知道找什麼話題。
安紹康,一個知識分子,外交官,女兒帶男朋友上門,他也不知道說什麼,但是他知道作為一家之主,作為一個父親,這時候要主動。
“小張,你抽菸嗎?”安紹康拿出煙來。
“不抽。”張元君道,但心中在責怪自己,應該早打聽清楚安紹康會抽菸,自己不抽,但這時候上門得帶一包在身上。
“不抽好。”說著自己點了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