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很會和小孩子交流,翹了個不算粗俗的二郎腿,笑道:“不是你們幾個一口一個傻子叫著正歡麼?”
“可是……可是……傻子不會說話!”
“她也……也不會跟我們待……待這麼久!”
“就是!你把傻子弄到哪去了?!”
說道最後,幾個小丫頭儼然一副要哭出來的架勢,白揚歌哭笑不得地說:“昨天,楊大娘打我打的很疼,今日才醒了過來,可能是她太過用力了吧,竟然給我打聰明瞭。”
這種把戲忽悠小孩子一個一個準兒。
“怎麼娘打我我就沒變聰明呢……”某個小糰子撓頭疑惑。
“因為你沒有傻……呃,姐姐長的好看呀!”一群孩子恍然大悟,又回到最初的熱絡。
他們知道了眼前這個大姐姐就是傻子,顯得異常興奮,嘰嘰喳喳的跳了上來要她抱抱。
白揚歌這時候年紀也不算大,大概十六歲的身量,並不很瘦,但她天生一身懶勁兒,接過最小的一個女娃娃抱在懷裡就不動了。
幾個男孩子不高興的噘嘴。
白揚歌看他們實在是可愛,一時間忘了那股驅而不散的陌生感,問道:“你們都叫什麼名字啊?”
懷裡的小妞第一個答道:“我叫曲小婉,姐姐,你叫什麼呀?”
白揚歌道:“姐姐叫做白揚歌。”
接下來就是場面異常混亂的報名字大賽,直把白揚歌吵的頭痛欲裂才平息下來,她扶額道:“好了好了都記住了。那姐姐問你們,傻子這個稱呼是誰第一個叫的呀?”
她要知道原主是真傻還是假傻。
小傢伙們互相推脫著,最後最大的孩子——也就九歲左右,道:“是楊大娘說的,她說姐姐在城裡撓花了自己親妹妹的臉,才到了我們這來了。”
“對啊對啊,楊大娘還只給姐姐吃剩飯剩菜,連城裡送過來給姐姐的寶貝都被楊大娘的女兒拿走了!”
這,著實慘。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楊婦人敢對她任意打罵,是認定了她回不去了,也就沒有人可以告狀了。
不過,白揚歌何許人也,這點事還難不倒她。
陪著孩子們玩了一會兒,孩子們便回家去吃午飯了,有個孩子臨走時說楊大娘今日進城趕集,約麼傍晚才能回來,意味著她今天是見不到了。
沒事,日後的機會還多著呢。
白揚歌冷嘲一聲,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大房子上,那可能就是楊氏二人的住所。
孩子們說每月初五都能見到一群光鮮亮麗的人抬著個大箱子進來,想必裡面就是原主應得的每月生活必需品。
她也知道了昨日就是初五。
略微思索,對乾淨的渴望最終佔了上風,白揚歌走到正房前面推開門,入眼就看到一隻巨大的箱子,沒有鎖。
從裡面拿出來一件鳳尾花紋樣的白裙,一雙繡花鞋,一個涼了的食盒,還有一些素白髮釵,走了幾圈又順走了一個銀梳子,用布包上包裹,這才滿意的離開。
白揚歌,你的好日子到了。
危房自然沒辦法住人,白揚歌想了想,敲響了鄰居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二三十歲的婦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嬰孩兒,見她這身打扮,驚道:“你是楊大娘家的那個小姐?”
小姐?想不到不是所有人都叫她傻子。
白揚歌便道:“抱歉打擾了大嫂,我那屋子實在是漏雨漏的厲害 ,楊大娘又不在家,您能借一間屋子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