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衍聽完也有些面色凝重,餘鯉這麼多年,在下山之前都不知道煩惱為何事的一個人,就沒體驗過噩夢的滋味。
夢的內容大致都能分好類,好吃的一類,話本言情一類,偶爾還能夢見自己在水塘裡吐泡泡,大體都是值得快樂的夢境。
所以頭一次夢見這樣的內容也沒個心理準備。
其實今天的夢也不能稱得上是完全的噩夢,但是那種神秘又讓人無法掌控的無力感就足以讓她醒來時手腳發軟。
元衍將她抱在懷裡,平穩的呼吸與溫熱的胸膛,讓餘鯉漸漸地緩了過來。
說起來這夢也真是奇怪,奇怪的就像是今天見到的黑水潭,來無影去無蹤,還抓不住痕跡。
或許這其中真的有什麼關係。
第二日,餘鯉極其迫切的想要去查探,可是那個位置根本就是一塊普通的土地,甚至還有一些仙草生長在其中,根本看不出來曾經有過什麼古怪。
餘鯉感覺自己真的出幻覺了。
當天晚上,餘鯉依舊感覺心慌,但是又不想讓元衍擔心,故作自然的側躺,用背後對著他。
元衍從她心慌時不經意蹙起來的眉頭就知道她的狀態,但是畢竟只是個夢境,他再神通廣大,也不能進到她的大腦裡,只能從身後將她抱緊,手放在眉中間,將皺起來的眉頭平撫至放鬆。
這次入夢有了一點經驗,餘鯉步入熟悉的混沌之中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手足無措,她將眼睛閉上,用記憶和內心的指引前進,很快就出現了亮光,提前適應好能夠睜開眼睛,她站在光的另一側,緊張的撥出一口氣。
一隻腳踏進光亮的世界,混沌按照它的劇本再次退場。
還是熟悉的小院,還是一樣的擺設陳列,不過棋局不是最開始的空白棋盤,而是她離開這裡時的死局。
今天黑衣人沒有什麼動作,餘鯉也駕輕就熟的站在棋盤對面,在她以為黑衣人要將死局打散的時候,黑衣人卻只將黑子停在指尖,手腕搭在桌子邊上,看起來像是沉思。
明明是自己的夢境,可是遊戲規則卻掌握在對面這個人的手裡,餘鯉沒經歷過幾次委屈,這算一個。
餘鯉最先沉不住氣,想悔一顆棋子將死局變生,無論輸贏,總不能停在這裡止步不前吧。
腦海中的想法剛出來,付諸實踐的小手蠢蠢欲動,剛打算撤回一個,可是卻被一個掐著黑子的手製止了。
黑衣人身體不動,手臂錯到餘鯉手腕之下,巧勁一抬,那隻想要悔棋的手就被輕飄飄的擋了回去。
得,還得遵守棋場規則,她不耍賴不就行了。
可是死局就是已經定下來的局面了,除了悔棋那就只能重新再來,但是看他的意思,也不像是要重新開的態度。
兩個人就在這種敵不動我不動的詭異氣氛中僵持著,餘鯉也將注意力從看不清楚面容的黑衣人那裡轉移到棋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