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之雍停在車前,沒回頭。
秦清咬了咬嘴唇,暗暗嘆了口氣。
“我不是不幫你,而是沒必要,是你搞錯了,沈董不管怎麼對你,她都是你媽,而你是她唯一的兒子,她不會害你。”
她說完,抬頭望著紀錚,紀錚就推著她走了。
他們都快要進門了,邵之雍才終於反應過來,他猛地回頭看去,卻只看到斑駁的樹影裡,一高一矮兩道影子慢慢融為一體,直到變作一團,不分彼此,消失在他眼前。
他扶著車門的手緊了緊,突然意識到,他錯過的,不只是和沈閱和平共處的機會,還有一個愛他,全心全意待他的女人。
紀錚把秦清送上樓。
她急著想知道何洛的訊息,他告訴她江寧之前曾負責過那裡的案子以後,就出門,親自去找江寧,準備押著他,現在就回到那邊去查有沒有失蹤人口、走失人口報案。
秦清很擔心,如果何洛真的仍然患有抑鬱症,那他一個人離開醫院能去哪兒?會不會流落街頭?會不會像那些乞丐一樣,被人控制,被人欺負,甚至被人弄斷手腳被迫出門乞討?又會不會,已經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離開了她?
她這麼心慌意亂,連丁香阿姨都看出來了。
她把晚飯送到她屋裡,給她講玉蘭阿姨的事情。
“玉蘭要辭工了。”
秦清聽到這句話,才回過神:“怎麼了?不是說只要徐金寶交代清楚,就不用賠錢?徐金寶關著,我們也不會嫌麻煩的。”
“不是這個,是徐金寶,他抽那種東西,上癮了!”丁香阿姨壓低聲音,眼神閃爍。
秦清當然聽懂了,鎮靜片刻,倒也能想到,既然會賭,又沒跟著什麼好人,就難免會走那條路。
“這還是玉蘭自己親眼看到的。玉蘭去勸他,讓他出庭作證,他不願意,剛開始說,不能背叛老闆,後來又說,怕報復,總之就是一口咬定不出庭,玉蘭氣得要哭。可偏偏這時候,他開始發病了,抽出,流鼻涕,打瞌睡,玉蘭是有見識的,一眼就看出來了,可她聰明,沒立刻去找人,反而開了手機錄音……”
徐金寶想要東西,玉蘭阿姨就說,他出庭作證,才給他,沒想到,徐金寶連遲疑都沒有,就答應了,還說出了不少其他資訊。
徐金寶後來越來越不對勁,在外面的警察察覺到進去,帶著驗血,立刻就發現他抽了東西,只是劑量還少。
再仔細一問,就知道那東西是他老闆給的。
“做成小藥片,賣給他們,告訴他們,那是抗抑鬱的藥,能讓人高興!”
玉蘭阿姨氣憤的嘆息。
“徐金寶也是受騙,十幾二十歲,連書都沒好好讀過的孩子懂什麼?就這樣抽上了!現在只能送到戒毒所,玉蘭怕徐家人聽說找上門來鬧事,就說要辭工,還在女兒學校找了份食堂的工作,累些,賺的少些,但能守著女兒。條件時間都談好了,一兩天就走。”
這些話,秦清都聽到了,可她像是沒聽到,腦子裡來來回回,就重複著五個字‘抗抑鬱的藥’。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多心,可萬一呢?萬一那些藥,是給了何洛呢?路瞻不是也因為體內查到有那種藥,才讓江寧想順藤摸瓜找線索的嗎?
她愈發心慌意亂,明明聽著丁香阿姨在感嘆,卻忍不住直接打斷她:“徐金寶的老闆呢?給他那東西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