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怎麼了,是不舒服還是做惡夢?”
紀錚的聲音很著急,秦清仰起頭,望向他的方向。
她沒戴眼鏡,還是什麼都看不清,可隱約觸到他焦急的表情,她反倒冷靜下來,把頭埋進他懷裡,輕輕吐出一口氣。
“沒什麼,我做噩夢了。”
可不是噩夢,背後的衣服都溼透了。
紀錚按著她濡溼的脊背,感覺到她額頭冰涼的細汗透過薄睡衣沾到他胸口,心裡一片冰涼,眼睛都跟著冷下來。
他真是不該帶秦可回來,肯定是她說的那些話刺激到了秦清,她才會做噩夢!
“既然是噩夢,就是反的,別怕,我在呢,沒什麼能傷害你。”
心裡那麼冷,說出的話卻無比溫柔。
秦清的心頭也暖暖的,她仰頭看著眼前看不清的臉,抬手摹畫著他的輪廓,虛弱的笑了笑。
“真好。”
“好什麼?”紀錚笑著問她。
秦清卻不回答,把頭枕在他胸前偷笑。
真好,她再也不會聽到有人抱怨她,嫌她麻煩,兇巴巴跟她說:“你亂七八糟都想些什麼!這世上哪兒有鬼!你能看到鬼才是見鬼!神經病!”
哦,這人是她爸。
一個教授,對所有學生都無比耐心,對自己的女兒卻沒有半點耐心的爸爸。
當然還有媽媽,一個對所有粉絲溫柔,卻唯獨對自己女兒的恐懼和眼淚視而不見的媽媽。
她這麼蹭著,明明在撒嬌,明明像只小貓兒似的柔軟。可紀錚還是感覺到了,她在傷心難過,還有點兒難受。
他用力緊了緊胳膊,給她蓋上被子,把她搞成一團,團在自己懷裡。
這裡動靜略大。
丁香阿姨和桂芬阿姨也相繼醒了,連孟胥都過來了,他看到紀錚抱著秦清,就跟他交換了個目光,確信秦清沒事,轉身回去了。
兩位阿姨都留著,紀錚讓他們一個去弄熱毛巾,一個去弄點兒蜂蜜牛奶上來。
秦清這是受驚,不止額頭,身體都是冷冰冰的,得想辦法讓她暖起來才行。
毛巾很快拿來,紀錚接過來,給秦清擦了擦臉和額頭、脖子,才把眼鏡遞給她。
秦清想自己擦剩下的地方,她也感覺到渾身黏膩不舒服,知道自己是在夢裡出了冷汗。可紀錚不讓,交給丁香阿姨,讓她幫忙,準備下樓去看看牛奶。
可秦清卻拉著他的手。
“你站在門口,行不行?”
她還是怕!
“我不去門口,我在你床邊。”紀錚捏捏她的手,背轉身,在她床邊對著衣櫃站著。
他站的筆直,跟個罰站的小孩兒似的,秦清看著,撲哧笑出來。
她的小錚,好可愛啊!
紀錚大概知道她在笑什麼,故意逗她:“清姐,你再笑,我可要罷工嘍!那家奶茶次次排隊,我早不想去呢!”
“好嘛,我不笑。”說著不笑,卻更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