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這是男子進門之後第一句話,說得沅芷都有些微微緊張,不過她保持鎮定,笑道:
“這位爺,小的相貌平平,街上一抓一大把,您自然覺得見過。”
“不說這個,我想買一匹馬,最好能試一試。”
“好的爺,我首先推薦這一匹,它能日行千里,疾馳若電,它……”
沅芷自然首先介紹她的分身,可才介紹到一半就被阻止往下說下去,男子將眼光放在了其它馬匹身上。
“等等爺,我還沒說完呢……”
沅芷有些鬱悶,按照她的思路,先是用日行千里來勾起對方的興趣,然後說此馬桀驁,常人無法馴服。
只要騎馬的人基本都會對傲馬感興趣,哪怕男子只是看看不去試一試,分身也會溫順地輕蹭他,作出一副認同他的樣子。
再者其餘的馬也被她全部換成了劣馬,用來襯托分身,所以男子應該還是會選擇自己的分身,只不過對方僅僅是看了一眼聽了最簡單的介紹就表明了拒絕的態度,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用說了,我來這裡不是為了挑好馬的。實不相瞞不久後我就要和隨從一起去鄰城,他的馬跑得很慢,要花的時間恰好比一天多一點,我總不能棄他而去吧?跑得太快,配合又不夠,是無法和另一匹馬齊速的。”
“這……好吧。”
眼看對方的需求和自己的供應根本就湊不到一起,沅芷不得不作罷,任由對方挑選劣馬,她還必須全程陪伴,用自己極不適應的說話方式來溝通。
折騰了半個多時辰,男子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她還得提前一步回到方才的攤販,機會不多,如果能加以利用,未嘗不能助她第三次下手。
然而回去之後才發現,由於自己沒有鎖門,店內一片狼藉,凡是能被偷的一點也沒有留下,根本來不及讓她準備,唯有眼睜睜地看著男子騎著劣馬從一旁路過,還好心好意地幫她整理店鋪,偏偏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不方便殺他。
“理論上的天才,實踐中的蠢貨。”
一天結束後,疲憊的沅芷這麼評價自己,她身體倒不累,內心卻充滿了羞惱,以至於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哈哈,我猜到你不會順利,但沒想到這麼不順利。”
入夜,神秘人驀然出現在了她的房間內,繼續說道:“上面給你的任務資金是不是用得差不多了?”
“如果你是來嘲笑我的,那麼可以回去了。”沅芷冷淡開口,內心實則尷尬得不行,因為被神秘人說中了,對方也的確有這個權利視察她的進度。
“我之前忘了說,這次是來通知你的,委託方就是周家嫡長子的父親和二兒子,並且准許你直接在他們府上行刺。”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說?!”
沅芷瞪大了雙眼,接著長嘆一聲,她算是從神秘人幸災樂禍的眼神中看出來了,對方是在逗她玩呢。
“事不宜遲,今晚就將這口惡氣給出了。”
“我也一起。”
沒有心情去說什麼,沅芷和神秘人披上黑袍一同前往周府,輕易越過了周家的各種防護,來到了嫡長子的房間外。
“話說,委託人他們為何要謀害自己的兒子和兄長?”
趁著嫡長子還沒有回房,並非獨自一人時,沅芷將心中的疑惑問出:
若是二弟謀殺哥哥,可以理解為爭奪繼承權,但父親也參與進來就說不通了,畢竟一天的接觸中,她能感覺到嫡長子不驕不躁,性格溫和且民心所向,做父親要愚蠢到何種地步,才會對這樣的兒子痛下殺手?
“理念不合。周家乃是此城製鹽巨頭,他們全家都密謀著大動作,想要一舉壟斷產鹽,一旦成功,就近乎等於統治了這座城的凡俗。而這時有了唯一一道反對的聲音,正是他們的嫡長子。”
“原來是這樣麼……”
沅芷聽著聽著,忽然覺得對方和自己有點像,都是原本生活和睦,不被打擾,卻因為他人的貪婪而被奪走一切,乃至最後的容身之所。
想到這裡,她的心中突然出現了掙扎,這份掙扎出現得莫名其妙,她分明連無辜的人也下去了手,現在卻去可憐一個剛認識的人。
忽然,神秘人的神色有了變化,他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一枚正在發光的令牌,然後將靈識探入其中,接收某處傳來的訊息。
“有人接到了不知何人委託的另一個任務,因與你的任務有衝突,於是特地告知了我。”
“任務內容是……滅周家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