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傷的瞳孔緊了又緊,他望見了血霧當中走出的數數人影,多如牛毛,其中不乏江湖成名人士,而且他也細數認的。
奪命金槍王巒,天邪劍陳風,不破金身南宮嶽……
燕無傷的臉色很難看,出奇的冷,與他平日之下的溫文爾雅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雙拳頭捏成了一團“咯咯”作響的鐵塊。
這些人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就在今日之前,他已按照火紀宮的名頭照發了江湖告令,落神絕頂任何人不得染指。
不錯,這就是原話,霸道,不留一絲情面!如若是以往的經驗來看,這些散兵遊勇應該沒有一個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違抗火紀宮的御令才是。
可如今……
他鐵青色的臉龐,白了又青,青後復白,喉嚨間滾燙的翻滾著。
燕無傷此刻,毫無疑問的就是火紀宮的代表,世人應該皆知,那柄鳳翅鎦金钂之下,素來只能是火紀宮繼任掌門才配擁有之物。
這些人無疑是在公然與自己作對,與火紀宮作對!
燕無傷的目光似一柄刮人的刀子,他掃過那眾人的身影,臉龐。他居然有些憤恨,緊抿的嘴唇裡,那排銀貝一般的槽牙緊咬的做響有聲。
此刻,不光是燕無傷一人如此,火紀宮所有少年弟子的心中,竟皆莫名的生出冰冷駭意來。
恐怕黃金傭兵團以上的那些戰力,有一小半的人馬匯聚於此,人數端可以與己方匹敵。
就在那個狼煙身後,成為火紀宮針尖對麥芒的鋒利趨勢。
北冥雪的臉色也與燕無傷一同 ,漸漸凝沉,如果說先前自己認為這場戰鬥十拿九穩,那麼此刻,劇情已經截然反轉,勝利的天平向著她不願看到的方向傾斜。
“列劍陣!”
隨著她一聲號令,少年們長劍生寒,熾熱大地上竟被這些整齊動作的腳步,震的微微撼動。
劍芒十色五光,火紀宮少年十人為一組,列成四方一十二烈,他們長劍高懸頭頂,馬步微屈,意在起手式,每人間隔三尺一寸,不多不少,彷彿戒尺稱量過去那般工整。
此乃基礎劍陣,天地方圓,變化無窮。
狼煙起步走出,緊緊跟隨他身後的是一隻佝僂老人。手中高舉著一隻旱菸袋鍋子,兩片薄唇輕輕的深吐處煙雲,表情好似享受,又對眼前的少年劍陣視若無睹。
“鐵中奇!”
燕無傷冷冷的呵斥了一聲,聽得出來他話裡話外夾雜了一絲怒氣。
鐵中奇穩穩點頭,表示見禮,表情堅定而平淡,恰是這份平淡足以慰瞭這位老人刀光劍影的平生。
鐵中奇微微一笑,道:
“火紀宮後生可畏,這劍陣端的嚇人呢!”
口氣不衝不淡,如飲一壺溫暖濃茶,細品之下有份苦澀。
燕無傷表情沒有一絲放鬆,反而越發緊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