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遲延章查了一整晚也沒查到殺害平南王的刺客,此事還在繼續追查,不過逝者為大,平南王的身後事才是要緊事。
遲玉卿在皇宮待了一晚,第二日便沒人限制她的自由了。
她這才得知了張太醫的死訊。
雖說張太醫的死和她沒多大關係,但她還是免不了會內疚。
傅淮宴一早便在宮門口等著她了,見她失魂落魄向自己走來的模樣,頓時心疼不已。
他哪捨得讓她頂著寒風走向他,就要跳下馬車去迎接她。
遲玉卿念著他的傷,慌忙加快了步子跑了過來。
“你的傷還未好,快些進去!”他帶著傷還來接她這的確讓她心中暖暖的,可一想到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便有些生氣了。
傅淮宴卻沒有聽她的,向她伸出了手,要拉她上來。
外面寒風簌簌,遲玉卿生怕他再著涼了,只得藉著他的力跳上了馬車。
她還想著張太醫的死,一直心不在焉的。
她和張太醫相處的時間雖然不算長,可那個老頭也是待她親如自己的孩子一般的,所以遲玉卿心裡很是難受。
見她眼含淚光,傅淮宴的心也跟著一顫。
沒有多言,他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將她攬入了懷中,讓她靠著自己,有個依靠。
遲玉卿再也繃不住,將腦袋埋在他胸口哭了起來。
只是沒一會兒她便止住了眼淚,抬起那張倔強的小臉望著他。
“傅淮宴,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
她知道誰才是那個“兇手”,是季無淵,也只有他,她知道他的本事。
但以皇帝的態度來看,他們沒那麼好解決季無淵。要說她重生最後悔的事,那無疑是救了皇帝一命。
她到底是高估了皇帝,他到底不是一個仁慈的皇帝。
他們如今想要對付季無淵,就必須將局勢扭轉了。
傅淮宴知道她什麼意思。
“你可知為何我會和沈元清交好?”他一邊攏著她耳邊的碎髮,一邊說道。
他說過不會瞞她,便不會瞞她。
遲玉卿想了一下,頗有些驚訝。
原來,他們對皇帝亦沒有那般信任。
“祖父說過,人心最是不可測,尤其是帝王之心。”所以他們傅家寧願將秘密告訴平南王,把生死交到平南王手上,也未曾想過對皇帝坦白一切。
至於沈元清,至少在沈元清站穩腳跟以前,他對傅家都是有所求的。
若是皇帝不義,他們還有退路可走。只是傅淮宴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便到來了。
“需要我做些什麼?”老侯爺深謀遠慮,她頓時放心多了。
平南王已逝,便不會再有人威脅她必須保著皇帝的命了,她想要一個人死,輕而易舉。
只是,如今大夏虎視眈眈,為了大局著想,她還不能這麼做。
但他們若有把握,她也不是不能豁出去。
“此事我自有安排,待時機成熟了,我再與你細說。”
他們傅家也不喜歡坐以待斃。
遲玉卿點了點頭,心中有底便安心多了。
聽著耳邊傳來的鐘聲,遲玉卿揭開透過馬車遠遠的望了相國寺的方向一眼。
平南王的靈柩此時就在相國寺放著,大概還得要幾日才能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