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是跟著五皇子和大夏使團一起回大夏?還是繼續留在永綏當細作?”她看著他的眼睛譏諷道。
她只稍微遲疑了一下,便清醒過來了。她是永綏的子民,而他到底是敵國的細作,真假卻是無關緊要。
聽到她尖銳的話語,季無淵臉色稍微沉了沉,她比他以為的還要心狠。
“你真的覺得他們會讓五皇子活著離開永綏?”他脫口而出。
“北堂故”只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現在該輪到這顆棋子發揮作用了。
遲玉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到底還是開了口。
她沒有故作掩飾,季無淵自然也看到了。
他自詡城府深沉,卻還是在她面前栽了跟頭,實在不應該。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又暗了暗,他現在都不確定她對他表露的那些心意是不是裝出來的了。
可事實證明,分明現在更在意的是他才對。季無淵頓時有些懊惱,蕭珏說得很對,他這樣的人是不應該有感情的,是他犯了大忌了。
只是如今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他也無處退縮。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我不會告訴你的。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的是,我們現在共同的敵人是蕭家,至於以後的事我不能保證,得看敬陽公主能站到幾時。”
他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短時間他不會打永綏的主意,而且他也不怕她對他出手,因為他後頭有個敬陽公主撐腰,敬陽公主一天沒有倒下,他就可以在永綏多待一天。
遲玉卿的面色更冷了些,心也跟著涼了一些。
“季無淵。”她喊了他一聲,還是季無淵,而不是他口中所說的蕭珏。
季無淵低下頭看著她,她便抬頭死死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從嘴裡蹦出了那句話:“我會親手殺了你的!”
遲玉卿的眼裡更多的是恨意,只有微弱的一點情感在裡面了。她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由愛到恨會這般簡單。
季無淵愣了一下,才笑道:“我很期待那一天。”
他知道她敢,可他看到她生氣的模樣時反而更開心了,她這回眼裡只有他一個人了。
遲玉卿捏緊了拳頭,最後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轉身後,她的眼圈泛紅,說不難受是假的,她還沒有那麼灑脫。畢竟是她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如今將真相撕開擺在她面前她都難以接受。
難怪前世傅淮宴會說她糊塗,她可不就是糊塗嗎?
前世的慘劇就算不是季無淵主導的,也一定和他脫不了干係,他是她的仇人,從來如此!
如今她既然知道了真相,她就一定不會再讓他們得逞了!她說過會殺了他,就一定不會讓他活著走出永綏!
心不在焉的走了幾步,她就在不遠處看到了傅淮宴。
他就站在路徑口,秋風吹得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白。
遲玉卿回頭望了一眼,她和季無淵說話時也沒瞧見什麼人路過,看來是他一直守在這裡幫她了。
她頓時感到心又熱了一些,還好她還有他這麼個好朋友。
可傅淮宴的面色卻冷了下來,他看到了她紅紅的眼睛。
她這是……哭過了?
傅淮宴握緊了拳頭,認識她這麼久,他還是頭一回見她這麼狼狽。
他很生氣,恨不得去把那季無淵狠狠的揍一頓,但理智還是讓他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