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鼻孔朝天,將手背在背後,不去看他。
「隨你。」
說罷,他便出去了。
傅淮宴倒是想做小尾巴,奈何拖著病體實在有心無力,還是火爐旁暖和。
一連過了三日,山上的風雪終於才停了下來。
這幾天的日子古月過得倒是舒坦,有人做飯劈柴,有人端茶倒水,好幾天過去了那股子殷勤勁還一點沒少。
傅淮宴輾著藥,不自覺的就想到了遲玉卿,她以前大抵也是這樣的吧。
想著,嘴邊便掛上了笑意。
古月瞥見,輕哼了一聲。
傅淮宴瞧他注意,又想要再提求他幫忙這事,只不過他還沒張嘴,古月便打斷了他。
「救人可以,不去懷梁。」
每次傅淮宴都沒說將話完,古月不高興,傅淮宴也就不好多說。
古月不認識他,但知道武安侯,他想武安侯的孫兒找上他多半也是想讓他出手救人罷了。
他原本連救人的打算都沒有,因為他不想和懷梁的人再扯上關係,不過這幾日的相處那小子表現得還算可以,他也就鬆口了。
傅淮宴聽罷犯了難,他的確是想讓他救人,但不去懷梁怎麼救?
「前輩,您要不先聽聽看我要您救的人是什麼身份?」
也就是今日他老人家心情好,這才讓他將話說得差不多,憋了這麼幾天,他早就想說了,誰讓老人家不給機會。
古月抬了抬眼皮,看他,示意他將話說完。
「敬陽公主。」傅淮宴緩緩吐出這四個字來。
聽到敬陽公主這四個字,古月便蹙起了眉,一張滿是褶子的臉上浮現些許思緒。
出神了好一會兒,他才恢復過來,像沒事人一樣。
「她本就活不長了,我救不了她。」
他雖不入世,可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更何況有關敬陽公主。只是,她的執念太深,救她又何嘗不是害她呢?
傅淮宴微愣,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了。
飛快將如意嬤嬤交給他的東西拿了出來,他剛拿出來,古月眼疾手快便搶了過去,那眼神有些驚詫,想來應是他的舊物。
「這東西哪兒來的?」古月連忙問他,此時連眼神都犀利了許多。
傅淮宴答:「敬陽公主身邊人給的,她說您看到此物便明白了。」
古月聽罷,忍不住苦笑,還真是命運弄人!
他想過許多人,唯獨沒有想到過她,原來當初救他的人,竟是她!
他手中的東西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不過是一枚扳指罷了。只是那扳指的主人對他來說很重要,是他那枉死的徒兒的。
他當初替徒弟收了屍,便一直將這枚扳指隨身帶著,算是個紀念。
後來,他被人從亂葬崗救了之後,這枚扳指便不見了,他一直以為是丟了,便沒有再尋過了。t.
誰能想到,救他一命的人竟是敬陽公主!
「你容我再想想。」古月捏著手中的扳指,面色凝重。
他不是不知知恩圖報之人,只是那人是敬陽公主,他分明是救不了她的,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傅淮宴見他神色複雜,也沒再逼著他做決定。
夜裡,風雪又開始肆掠了,傅淮宴是被外面的動靜驚醒的。
他正要出聲,嘴便被一隻蒼老的手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