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相信你。”伊斯坎達爾·卡楊不滿地瞪著泰雷瑪農·萊拉斯,“我能感覺到你的情緒,知道你因為自己無瑕的榮譽被那群夜鬼玷汙而憤怒,所以我為你爭辯。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真的服用了那個什麼藥劑。”
“我,抱歉。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泰雷瑪農說。
他的肌肉依然不聽他的使喚,就連說話,他也必須動用一名阿斯塔特擁有的全部堅韌意志,才能讓他的臉聽他號令。這也導致他現在的表情毫不受控。如果他不是一名帝皇之子,可就一點英俊都不剩了。
卡楊搖頭:“在鐵之主的地盤,誰敢對你動手?你最好快點想起這一切,然後向兩名基因原體認錯,懇請從寬處理。”
“法比烏斯·拜爾。”泰雷瑪農說出了一個對卡楊而言十分陌生的名字。“我懷疑他。”他接著補充。
“看看你,現在就開始把過錯拋到別人頭頂上了。”
“不,”泰雷瑪農接著說,“他……有名聲……”
“伱歇一會兒吧,我能直接讀心嗎?”卡楊等泰雷瑪農做了半天的鬼臉,也沒有繼續說出下一個字,終於不耐地說。
泰雷瑪農沒有回答。
“我當你默許了。”
卡楊喃喃,數了數最近自己積攢下來的靈能使用次數,發現按照馬格努斯的要求,他剩餘的用量還算充足,就閉上眼睛,在椅子中放鬆,在逐漸變得五彩斑斕的世界中,觸碰了身旁帝皇之子金紫閃爍的以太靈氣。
瞬息之中,大量高於語言層次的思維斷片進行了極速的交換。
“疾病不僅僅是生命過程中的一個不幸附加品,而是一種可憎的敵人,必須被徹底征服和根除。枯萎病就是一個例子。”
“你提起過。枯萎病。它摧毀了許多生命,帶來腐朽的死亡。”
“還在泰拉時,我就認識他。他們。法比烏斯的心智堅硬又脆弱,即使他覺得自己是個手術檯上的神。他畏懼枯萎病,那種恐懼深植於他的靈魂之中。”
“與死亡的鬥爭則更加複雜。對法比烏斯而言,死亡不只是生命的終結,而是對他科學追求的極限挑戰。”
“以自己的智慧和科技,藥劑師打破生命與死亡之間的界限,但每一次接近成功的時刻,都伴隨著對失敗的恐懼——那種徹底的、無法逆轉的失敗。”
“我覺得你的思維比你嘴上願意說的話更順耳,不,抱歉,我不應該想這些,但我沒法在這種交流裡隱藏我的想法。”
“他不是唯一一個這樣表現的第三軍團成員。在他們的實驗中,生命的每一次閃爍都是對死亡的挑釁,而每一次挑釁的失敗,都讓他們更加畏懼那終將到來的黑暗。”
“我看第九軍團沒你們這麼多愁善感。”
“我們不是食屍鬼!總之,這種認識使軍團中湧現出絕望的色彩。”
“直到帝皇未知的恩賜?”
“但絕望沒有終止。”
“你們這群光鮮亮麗的傢伙……”
“我們沒有找到病痛的終點……”
“只是停在半路?”
卡楊倏然睜眼,從情緒體的觸碰中掙脫。他獲得的認知令他有些頭痛。
“你還是不能證明這件事是他做的。”學者說,語帶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