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奧林匹亞倒是有些像王座世界泰拉,它們都被運輸船和飛行器繞滿了。
“這條道路……將會需要看守與維護。”帝皇語速不快,似乎每一個詞都經過了他的挑選,“我們驗證了在符文啟用的情況下,這條道路對浩瀚之洋的抵擋能力。”
“只不過,假如沒有人去看著牆上的裂縫,它的任何一處薄弱點都可能在極端情況下被浩瀚洋的入侵壓垮,”莫爾斯轉動著他手裡的葡萄,“看看古靈族帝國的下場。”
他停止擺弄手裡的食物,“不是每個原體都和馬格努斯一樣,能夠應對區域性的裂隙。他們之中的所有人都是戰士,但靈能大師的數量就不夠充足了。”
“另外,即使是你,也不可能時刻關照著銀河全境之內的網道。你若有此等能力,我們何苦還在此兢兢業業地一個星球一個星球去遠征?”
“再說了,在修建完成後,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呢,甚至網道本身,也只不過是帝國眾多命脈中的一條,它歸根結底,只能緩解傳訊與運輸的困境……”
莫爾斯掐斷了自己的話語,搖搖頭:“我不喜歡設想太遠的計劃,因為它們往往沒有一點兒用處。”
“計劃,是人類用以抵禦不可預測的命運的盾牌與鎧甲。”帝皇回答。
“你就一定要用單兵作戰動力甲去硬抗命運的艦載光矛陣列嗎?”莫爾斯盯著帝皇,試圖從那張熟悉的臉上覺察出一些不同的東西,“我不知道伱還是甲彈對抗的愛好者。”
“我……”帝皇一時無法應對,他再三遲疑,最後說:“也許。”
莫爾斯憤然咬了一口水果:“好吧,尊敬的帝皇!不過我確實還有一個問題……”
“是的。”帝皇打斷了他。“那就是我的設想之一。”
他從長椅上站起,不知不覺之中,莫爾斯的林間小屋已經被一層金色的冰冷力量籠罩,同時從現實與亞空間中隔絕出去。
他們所在之地已經被抽象為對現實宇宙的一種提取與簡化,自然的光影迴歸大面積的平塗色塊,複雜的細節則只留下簡易的向量輪廓。
帝皇的影子落在他背後的泥土牆面上,比他的身軀本身更為高大而幽邃。
“就像你所言,曾經,網道只是一條道路,它能夠解決的,不會超出道路所能夠解決的。”帝皇說,背過身去,令人無法看見他的表情。“但它具有的獨特性質,賦予了它更多的潛力。”
人類之主撥出一口氣:“盾牌也是武器。”
“你倒是可以早點跟我講這件事,我的帝皇啊……”莫爾斯拿手指頂在額頭側面,忍了一會兒,憋回加重的語氣,“這又有什麼值得隱藏的?”
“假如我的設想無法被驗證可行性,它就沒有必要被說出口。”帝皇的語調裡有股難得的誠實。
很顯然,如果邪神的領域沒能被網道切下一塊,偉大的人類之主就打算假裝他從來沒這麼想過。
莫爾斯走到帝皇旁邊,看著那張光輝偉岸的側臉,心裡再度起了一陣翻騰的波瀾。
他必須對著躺椅發誓,他也很好奇自己為何總被帝皇和帝皇的子嗣,整得憑空誕生出不利於心理健康的怒氣。
“所以你要一聲不吭地先用腐敗之主的花園做個實驗?看看網道到底有沒有那麼結實?你就不能提前跟你的皇家工程隊說明?”
“你之前不在,但我需要你。”帝皇側過臉,看著莫爾斯。“咒言與靈能不同源,我需要它來維護驗證環境。”
莫爾斯甩甩頭,無法再維持不滿。他僵硬地說:“哦……那現在的成果讓你滿意了,對吧。你的猜想是正確的,而鳳凰正在飛翔。”
“是的。”帝皇說。
莫爾斯把手裡剩下的果核拋進泥土之中,儘管它們大概不會發芽。
“首先宣告,作為一以貫之的激進者,我支援你的想法。與其在至高天的注目下東躲西藏,不如做一些創造性的顛覆嘗試……”
“所以,你還有什麼別的奇思妙想?”他接著問。
周圍的金色光芒變得更為磅礴,將內外的隔絕進一步加強。
“我可以直言,但你不可評價。”帝皇謹慎地開口,神情格外莊嚴。
“說說看?”莫爾斯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