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奧林匹亞。”帝皇說著,答非所問,“我應當預料到這就是你的性格,雷……”
“莫爾斯。”
帝皇專注地看著他,“莫爾斯。”
接著他轉過頭,看向金袍的掌印者。“這是馬卡多。”
莫爾斯坐回他的石凳,指腹壓著桌上的紙牌背部,將這副牌一張張推到桌面中間。“你能招攬來這樣一位優秀的輔佐者,的確令我感到匪夷所思。”
“他勸我親自來奧林匹亞。”帝皇說著,向石窟內走來,低頭看桌邊簡陋的計分板。“但我本就會來。”
“在你將你的造物隨手亂丟至半個銀河系外後,你決定找回他?”
“還有你。”帝皇說,嚴峻的紋路刻印在他的面容上,預兆著一種熟悉的肅穆。
莫爾斯在這中年人的疲倦深處忽而又看到那抹奪目的閃光。
歲月留給他一個模糊不清的疲憊輪廓,而他最關鍵的那一部分——那個悲劇性的、永無盡頭的、徒勞無功的荒謬靈魂依然在他殘酷的無盡抗爭中證明著他荒誕幻夢的遙遠追求。
莫爾斯突然感到心中重獲寧靜,這正是他在以往的時間裡認識的人,一個可悲的永恆者,一個冷酷的盜火者,以及一團火本身。
“我的工作將需要你的參與。”帝皇說。“上次見面時我本想告訴你。”
最後一次。他想。
“但那次太過突然,你就忘說了?你依然樂於掌控他人的命運,帝皇。”莫爾斯說,卻不是出自嘲諷。正如他所言,自欺欺人的效用在他身上喪失殆盡。
他從牌堆中抽出四張K。大衛,查理曼,亞歷山大,凱撒。四張紙牌背面朝上,依次排開。
馬卡多的手在手杖表面摩挲了一下,看向帝皇的表情裡帶上了善意的探究。
莫爾斯平和地開口:“你希望達成你的目的,而我甚至從來無法否定你的高尚。這是一件可怕的事,你只是令一切實體與非實體的理論與事物著起火。”
“誰還能這樣做?”帝皇反問。
“這是更可怕的事,”莫爾斯看向馬卡多,“他聽起來總是對的。”
“實際上,”馬卡多說,“他總是犯錯。”
莫爾斯笑了笑:“你的描述更準確了,掌印者。所以拜託你們中的任何一人告訴我,這次又是什麼偉大的工作正在招收臨時工?”
“陛下?”馬卡多暗示。
帝皇眨了一下眼睛。“我要收復銀河。”
莫爾斯向後一仰,聽到這項宏願後,他發現自己全無驚訝:“這項工作將從找回被你弄丟的造物開始是嗎?讓我猜一猜,你的貪婪可不會讓你只創造佩圖拉博一個孩子。”
至少也該還有一個備份。
“我已經找回了一個。”帝皇說。“十六號。他在他自己的旗艦上隨我而來,堅持要迎接他的兄弟。”
莫爾斯忽然有一種並不算太好的預感。“你找回了……一個?”
“是的,一共二十個。”帝皇坦然地說,“佩圖拉博在其中排第四。我正在找回他們,交付軍團,並開始收復銀河系的迷失地帶。莫爾斯,你知道此刻是不可錯失的平靜時期。”
過大的資訊量幫助莫爾斯重拾眩暈,他單手撐著桌邊,眼前浮現出被二十個佩圖拉博圍繞左右的深邃噩夢。
帝皇想了想,接著補充:“還有,十六號的名字是荷魯斯·盧佩卡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