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衣袖胡亂的蹭了把臉,卻發現,衣衫也早已被染成了血衣,不僅擦不乾淨,反倒在臉上留下了更大片的血痕。
霏烙厭煩的咋舌,衝著身後的人喊了一句。
“煙!”
那人迅速的遞上根菸,並且殷勤的幫忙點上。
霏烙深吸了一口,吐出,等到開口時,嗓音終於不再幹涸嘶啞,恢復了往日的清悅。
“吊著一口氣兒就行。”
那人聽後,連連點頭答“是”,但心裡究竟閃過怎樣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霏烙也沒心情猜他的想法,囑咐完之後便向外走去,視野中彷彿再無劉通幾人的身影。
直到那纖瘦的身影消失在工房門口,穿著白大褂,個頭不高的男人,這才看著地上的慘狀,壓抑不住的乾嘔了幾聲。房間內的血腥味實在是太濃重了,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五個人的身體裡竟然能夠流出這麼多的血,彷彿要塗染整個空間,使周圍的空氣都呈現出了嫣紅之色。
雖然並沒有親眼所見,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家主子出手有多兇狠,按理來說那已經足夠他們去好幾條命了,若不是一直用珍貴的藥劑吊著口氣,他這會兒就可以直接刨個坑把他們埋了。
他是想不明白,主子一邊對他們下死手,一邊又不遺餘力,好似那些昂貴藥劑不要錢一般的給他們續命,這究竟得是多麼扭曲陰暗的心理,才能夠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但誰叫人家是主子呢,他這個打工仔只能聽命,乖乖的在這裡救人。
在五堆肉塊面前蹲下身子,潔淨的白大褂毫無疑問的垂落了血泊中,被浸染上了赤紅墨色。男人慾哭無淚的看著自己犧牲了的白大褂,在心裡默唸了幾遍‘打工人’,這才認命的給幾人做簡單的處理。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將沾了血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這才拿起來接通。
“汪洛宇...”
熟悉的嗓音自手機中傳出,男人頓時彷彿找到依靠般的抱怨了起來。
“俊楠,我跟你說,你那個主子簡直太兇殘了,長得人模人樣,怎麼下手這麼惡毒!”
“......”沈俊楠的聲音微頓,隨後說道,“你喊這麼大聲,是確定主子她聽不到?”
一句話,成功讓汪洛宇消音,再開口時,已經變成了小聲的嘟囔。
“應該聽不見吧?”
沈俊楠冷哼了一聲,他想說“主子怎麼可能聽不見”,但想想還是不嚇他了,於是轉移話題。
“劉通那幾人真在你那?”
傻白甜的男人就真的這麼被轉了思路。
“原來他們還有名字,劉通是哪個?”
“頭髮顏色最多的那個。”
汪洛宇伸手在幾人沾滿了血塊的頭髮上撥弄了兩下,暗褐色的血渣如頭皮屑般刷刷落下來。
“他們幾乎都被染成血人了,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沈俊楠“......”
——不愧是主子。
當初公司破產,他幾乎被逼上絕路的時候,便是被主子救了,隨後開始為她效命。跟隨在她身後的這些年,他對主子的事情瞭解的不多,但隱約也知道,主子的身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