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化的速度比想象中來得更為迅猛,身在天界得以避過的人間歲月,此時盡數在她身上找回。
彷彿經歷一場不可逆轉的時光流逝,轉眼之間,鏡中人模樣已近乎中年,滿頭白髮映襯下,更顯蒼老。
慕風凝視著鏡中自己影像,顫抖著伸手撫摸上自己的面容,指尖觸碰下,道道紋路清晰可辨。即便是死她也不懼,可如此蒼老的模樣,卻是她不曾預料的。
慕風頹然坐在桌旁,一縷白髮緩緩飄落。
不知為什麼,老化速度有些異乎尋常。如此發展下去,只會比想象中更快走盡頭。短則十天半月,長則一年數載,繼續留在妖界,也不過是徒增幾人傷悲罷了。
思及此,慕風攤開掌心,天青色的靈珠散發著柔和光芒,凌空在她掌心上方懸浮著。
“阿白,對不起,我不能留下陪你了。”
……
醉花蔭,清幽小榭內。
墨月臨溪而立,眉頭微蹙,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見風傾羽悠然走來,開門見山問道:“慕風呢?”
風傾羽淡定開口:“風兒不在這兒,何況,即便在我這裡,她也不想見你。”
“妖皇陛下從我眼皮底下擄走她,卻告訴我她不在這。”
墨月冷哼一聲,不悅道:“看來是不打算講道理了。”
風傾羽委婉笑道:“閣下孤身一人闖入妖界,莫非打算大動干戈?”
聽了這話,墨月面色微沉,權衡片刻,壓下心頭衝動,冷聲道:“她是我妻子,你擄走她可有道理?我來尋她何錯之有?”
“話雖如此。”
風傾羽輕嘆一聲:“你如今自身難保,帶她回去不過多個人送死罷了,你若真心為她著想,不如留她在此好好養病。”
墨月聞言,甚是不解:“自身難保?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還不知道?你們魔界的魔祖重霄回來了。他便是飲魂觖的製造者,若他得知你為了娶風兒為妻,不惜把飲魂觖送給她,最終法器卻毀在她手上,你認為,他會放過你嗎?”
“你說天魔回來了?”
墨月將信將疑,狐疑的看向風傾羽。
“不錯,風兒正是被他所傷。”
語畢,風傾羽優雅落座,目光誠摯模樣慵懶,看向墨月:“一山不容二虎,他回來了,必會接管魔界,你若不願受他差遣,就該好好想想如何除去他。至於風兒,你先解決了這個隱患,再來妖界找她也不遲。”
那位從不曾露面的天魔迴歸,必然會在魔界掀起一番風浪,此時的確不宜與妖界動武。
墨月沉思片刻,似有幾分不甘,卻無可奈何:“至少讓我看看她,確保她性命無虞。”
風傾羽嘆息道:“她不願見你,我也沒辦法。”
見墨月半信半疑,仍不死心,風傾羽眸光幽深的看著他:“你在魔界可曾強迫她做過她不願做的事?否則,她為何如此排斥你?”
墨月聞言,頓時臉色極不自然,深深瞥了眼風傾羽身後宮殿,隨後不再堅持,轉身徑自離開。
遠遠看熱鬧的燭九陰見墨月如此輕易離開,立刻湊上前,好奇道:“妖皇大人,這小子如此輕易就走了,莫不是有詐?”
風傾羽搖了搖頭:“他如今自顧不暇,無心與我們糾纏。”
“那就好。”
燭九陰踟躕片刻,踟躕道:“女人回來這麼些天,也該醒了吧?龍想去看看她。”
語畢,燭九陰一邊呼叫著小白,一邊朝宮裡走去。
風傾羽正欲起身跟上,突然眉頭蹙起,再度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