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俯身朝著溪中倒影看去,少女身著一件極不合身的寬鬆白衫,長髮及膝,簡單束起,在接近髮尾處用白色絲緞繫了起來。
雖裝扮簡陋,卻絲毫掩蓋不了她的傾世容顏,絕代風姿……慕風對著水面自我陶醉了一瞬,突然又意識到了一點。
這絲緞是從他的衣服上撕下來的。因為她的納物戒沒了……
那枚戒指認了主,無論如何也不會憑空消失,除非是被毀掉,否則不管與她相隔多遠,都會自動尋上門來。可她等著這麼多天,也沒見到它,究竟在她一覺醒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不僅如此,她的體內也沒有本源世界了。雖說當晚墨月重傷她時順手封了它,可它應當不至於消失得如此徹底。
為何完全感應不到它的存在?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思及此,慕風不由再次聯想到昀天。
那日在林中,他問她住在哪兒,她自然是說不出所以然的。隨後,昀天便一聲不響的帶她去了一個山洞!
沒錯,他居然讓她住山洞!
就算他有天大的事,需在這山上駐守,但這與她何干?為什麼他要限制她的自由,還強迫她像原始人一般住在山洞裡?
他對她的態度,更是奇怪,雖然每日會如約前來教她說話,可不知為何,她卻總有被他監視著的錯覺。
有時候她真好奇,他所謂的在這山裡為非作歹的惡人,該不會指的就是她吧?
難不成她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能幹出一番毀天滅地的大事業來?
奇怪的是,每次與她對視時,他的目光似乎是穿過了這具皮囊,在直視著她的靈魂。就差沒將她的魂揪出來,在日光下暴曬三天了。
即便他的眸子再美,這種注視她也吃不消啊。
總之,從她睜眼以後,一切都十分詭異,這個山谷很詭異,這位帝君更是詭異。可她又打不過他,唯一抗議的方式,只有不認真學習了。
所以他的名字,教了幾個月,她也“不會”念。
可這種抗議,似乎沒起到絲毫作用,他的耐心簡直超乎想像。這帝君真是她認識的那位高高在上的眾神之神麼?
想到這些,慕風不由氣餒,自寬大的外衫裡驀地伸出纖長秀美的腿,揮動白皙腳掌噼裡啪啦拍打著水面,濺起大片水花。
卻在此時,一道黑影閃電一般自水中竄出,猛的一口咬上了她的腳背!是蛇!
慕風頓覺頭皮一陣發麻,情急之下隨手朝著那蛇拍去。
可她的手還沒碰到那條蛇,剎那之間,它已被她掌中突然發出的一道潔白靈氣擊中,化作飛灰……
這一刻,慕風顧不得腳背的劇烈疼痛和迅速蔓延的毒素,呆呆怔在原處。
這段時日來,她嘗試過無數次,分明她已失去靈力了,為何會突然爆發出這種前所未見的靈力?
若沒記錯,她的靈力本是冰藍色的,渡劫之後莫名變成了與師父一樣的淺金色。可如今,這白色的,又是怎麼回事?
狐疑中,突覺一陣頭暈目眩,尚未跌倒,慕風已被一人穩穩輔助。
想也不用想,一定又是他。
昀天磁性飄渺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語氣有些急切:“你被咬了?”
慕風這才意識到自己已毒發,額間不知不覺滲透汗珠,抬眸看向他近在咫尺的容顏,他的下頷線條可真迷人,讓人想……不對,不是時候!
慕風猛的搖了搖頭,又狠狠點了點頭。
昀天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無奈蹲下身,輕輕拾起她白皙秀美的腳丫,替她排出毒素,徐徐揚起的唇角,卻在不經意間將他心中的愉悅展露無遺。
高貴出塵,遙不可及的帝君,居然握著她的腳丫替她療傷。似乎還樂在其中?
慕風狐疑打量著他,這瞬間,心中驀地浮上絲絲痛快,彷彿數月來的憋屈通通得到了補償,情不自禁在他手中得意的勾了勾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