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情況危機,那麼此時真君唯一可以使用的強悍手段,就是一直在真君周身的旌纛成林陣型。
若是真君要用陣法封鎖住鶩獸王,也就意味著徐龍和眾修士就要直接面對鶩獸王的怒火了。
還未等徐龍警惕多久,場中的真君見鶩獸王果真不受控制。
他在下方便著手開始念動咒語,這是要驅使那些佈置好的旌纛了。
徐龍看著旌纛緩緩朝著空中的目標移動,心中暗歎一聲,果然是被自己猜中了真君的意圖。
此時在下方的眾人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有了之前的教訓。
他們不敢隨意亂動,只好隨著那移動的旌纛而開始變幻陣型。
在空中的鶩獸王顯然也注意到了下方的修士陣型變幻,瞥了一眼頭頂之上越來越臨近的寶塔。
它轉圜的身軀徒然開始加快,要儘快脫出這個牢籠,不然會被平盧佬兒困住!
看著鶩獸王果然有了一絲急切,在場中的真君臉色反常地一緊。
他口中的咒語愈發急頻,隨著咒語念動時,那重重的旌纛之上,凝結而出的光邊也在脫出傘蓋。
在人群中的徐龍一邊隨著旌纛移動,一邊在仔細地注意著那些脫離的金邊。
金色的紋路在脫離了傘蓋後,竟然漂浮在眾人頭頂之上而不散。
眾人在下方一時間不明所以,只好不斷地渡出法力。
法力愈勢凝結而出,那旌纛之上的能量就愈發顯著,而脫出的紋路也就越來越多。
隨著眾人不斷移動變幻陣型,那原本分隔開來的一道道紋路。
經過變幻、交叉之後,竟然被神奇般地串聯了起來。
此時徐龍方才看清,這些單獨的紋路被串聯起來後竟然呈現出了一張巨大的網狀物。
在眾人頭頂之上的網狀物十分巨大,它的根系隱隱還連線在重重的旌纛之上。
若隱若現的光芒在空中顯現,徐龍在那巨大的網狀物中,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禁錮之力。
這是用來對付鶩獸王的手段嗎?
心中的疑惑很快被真君解答,在場中的真君看見金網凝結而成後,緊張的面色更是被凝重所替代。
他本人挺立在下,頭頂正對著上空那轉圜不歇的鶩獸王。
看了看巨大的金網和那下墜的寶塔,隨後再次細看了一遍周身的人群,在真君眼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此時的真君像是一個凡俗老者一般,在他的眼底閃過種種情緒。
而他原本挺立不墜的身軀,此時也有了一絲佝僂的意味。
不知道是不是徐龍的錯覺,他感覺真君整個人都氣息竟然有些衰弱,一如那燈枯油盡之輩。
只是還因為有一口氣凝而不散,他還未真正的氣勢衰絕。
真君在場中神色掙扎,像是在苦苦憂慮著什麼。
原本在蒼莽之地中,矗立數千年而不墮的平盧真君,此時竟然也有一些凡俗嗣子才有的掙扎神色。
但這抹神色很快便一閃而逝,在仙途之中走過許久,真君已然是見過了風浪之輩。
即使背井離鄉多年,在蒼莽之地中他依然隻手擎天。
自己跟隨原來那位大能多年,真君已然做好了一面旗幟,他沒有揹負過自己心中的信念。
他作為一個追隨者,從未墜墮過曾經的信仰。
或許時光都將會把修士老去,但撐著此時有用的殘軀,真君還想為這蒼莽之地中的平盧道場,儘自己最後的一份力量。
複雜的眼神快速瞥了瞥下方的平盧道場,而後目光快速閃過在獸潮之中,於一位紫袍青年身上停駐一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