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局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自得到天書後何曾幾時有過這般狼狽場景,人之將死,其言也哀,而說出的話語也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情。
看著雲夢山的如鬼域般的場景,她已經明白徐龍為什麼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只是心底的求生欲讓她忍不住開口哀求道。
瀕臨死亡時她不禁回想著,曾經在山野之間的一隻小狐狸,在無意服下山間的一株靈草後僥倖開靈,以妖魔的身份進入修行界,修為低微的她在行界中如履薄冰。
經過無盡的歲月,她終於化形,而賴靈草之功,她以妖魔化形後的樣貌竟然格外嬌媚。
但沒有實力的人從來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貪婪她樣貌的人有無數,曾經將她當財物一般佔有,交易,而視她為鼎爐的更是尋常。
在一次又一次的出賣靈魂和肉體後,她學到了忍讓與妥協,在與各色人馬的交往中,她學到了人心和人性。
狐狸最擅長學習,也最擅長模仿,當她能將高過自己修為的人戲弄與股掌之間時,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了。
再美麗的容貌終究會蒼老,再嬌媚的人兒終將會被取代,好在當她在開始蒼老時,已經用自己的容貌和智慧在修行界中,為自己取得了至尊的地位。
當她感受到自己磅礴地法力湧出時,她毫不猶豫地將一個個曾經的仇人心臟攪碎,她噁心他們對自己貪婪的目光和佔有慾。
但她從此卻再也不敢對鏡自顧,曾經那張傾國傾城的樣貌,已經在各種慾念和邪念的充斥下,早已經變得不堪入目。
而她得到天書後心裡已經極度扭曲,她要容貌,她要權力,她要所有的一切。
她要在恢宏奢華的宮殿發號施令,她要在萬世之上做人,她要這天地間對她言出法隨,她要這世人對她畢恭畢敬……
面無表情的徐龍並沒有理會聖姑姑最後的哀求,回答她的只有將雙手一攤:
轟!
天地間一抹白晝閃過,一道神罰霹靂降臨在雲夢山上,滾滾的能量充斥著每一個角落,雷劫自帶的威勢必要將在各處展示,警告每一個生靈!
滋……
雷劫之下的屍氣人影瞬間爆發出一股腐氣,隨後在劇烈的能量肆虐下被一霎蒸發殆盡。
這一次的神罰雷劫避無可避,聖姑姑感受著劇烈的能量在周身肆虐,空洞的眼窩裡竟閃過一抹擬人化的解脫表情,頭顱中的白色火焰在能量波動中劇烈跳動幾下後,猛然熄滅!
地仙聖姑姑,死亡!
山巔之上的衝擊波逐漸平息,待塵埃散去,漫天飛舞的銀毫落下,化作一道道流光溢彩,將靈氣回饋道天地間。
其中一道銀毫化作的流光直朝著雲夢山山腳而去,流光飛騰間如履平地一般,很快渡過雲夢山的山腳範圍,朝著鐵索橋而來。
青年立在山巔之上,他並沒有阻止其中一道異樣的流光飛奔而去,他揹負著雙手目送著流光,直到山外的鐵索橋前。
在鐵索橋的另一端站著蛋生一干人等,他們匍匐在地禱告仙神,求仙神和妖魔大戰的時候不用波及無辜。
只有蛋生將目光一直停留在山巔,此刻看見山巔塵埃落定,他判斷是不是妖魔已經伏法?雲夢山恢復正常了嗎?前輩會不會將天書……
正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看見一道細微的流光朝著自己這邊而來,那道流光從雲夢山內直朝著山外而來,眼看就要渡過鐵索橋道自己身前了。
蛋生此刻心底無比緊張:為什麼會有一道流光朝著山外而去?難道前輩失手了?讓妖魔逃走了?我該怎麼辦?
蛋生看著飛奔而來的流光不禁將目光投向山巔之上的青年,而剛往山巔之上看去,一道凜冽的目光便與自己直直地對視。
四目相對之下蛋生心中大恐,他即刻收回目光再不敢與青年對視,而心底胡思亂想的精神不由得一震。
他在青年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如師父授法時一般的嚴厲!
看著由遠及近而來的流光,蛋生心底不禁有些打顫,他本想用目光詢問青年,為什麼不處理這道流光,難道要將妖魔放跑嗎?
但方才他已經從青年的目光中找到了答案!
咚咚咚……
看著鐵索橋上朝自己飛奔而來的流光,此刻蛋生心裡就像在敲打著一面重鼓,而越來越近的流光彷彿一聲聲越來越重的鼓點聲。
終於,蛋生嚥了咽喉嚨,抓起了手裡的鋼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