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枳瞳孔微顫,用力抵在周衡胸口的手失了力氣。
周衡抬手理了理她鬢邊跑亂的長髮,攬著好似還沉浸在什麼中沒有反應過來的她進入周氏。
至於紀冉,完完全全地被兩人忽略個徹底。
聽到周衡那句話的她也整個人僵在原地,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
因為周衡竟然是那樣想的。
她真的沒想到,真的沒有,他到底被那個女人什麼迷魂湯?
一時間,除了憤怒與痛苦,她突然對寧枳與他過去都發生了什麼更好奇了。
正巧次日,她外出時遇上了寧語,突然就冒出想問問她念頭。
賀湛近日打算從頭開始,寧語加入了他的團隊,今日出來是來採購的,正好時間寬裕,與紀冉一起進了一家咖啡廳。
原本兩人過去也只是表面朋友,話沒說過幾句,今日見面,紀冉卻像開啟了話匣子般說了許久。
寧語倒沒有說什麼,只是喝著咖啡聽著,聽紀冉聊到周衡說的那句話,她冷笑著,都快要將手中的杯子捏碎了。
自那日在舒荷病房外見過那一次,兩人就再沒有見過,而就在與紀冉聊完的這天下午,她去找了周衡。
“我真的很好奇,一個沒有心的人,你怎麼就那麼喜歡?喜歡她不喜歡你,喜歡她一次又一次地拋棄……”
寧語緊緊看著他問出這句話,言語中盡是諷刺,這也是她今日的目的,現在她已經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她不好受,也不會讓他痛快。
周衡今日是來參加個飯局的,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寧語,時至今日兩人已經形同陌路,無話可說,但當聽到她這句話,他還是看著她打斷,“你還是別說了。”
他聲音很冷。
寧語幾乎是瞬間嗆回去,“我為什麼別說,戳到你的痛處了嗎?”
周衡冷笑著嗓音堪稱平靜地說:“她現在這個樣子你和舒荷功不可沒,你有什麼資格說?”
寧語一滯,看著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幾乎忘了呼吸,腦子裡同時也閃過什麼。
原來在他心裡,寧枳現在這個性格,現在的所作所為是怪她和媽媽。
這也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明確地直言他知道她過去對寧枳做的一切,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情就差說她惡毒了。
一時間她心痛如刀絞的同時又惱羞成怒,直接將過去的一切真相都撕碎地脫口而出,“我對她怎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有什麼資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們之間一直以來不是你對不起我,因為你一直以來不是在利用我,利用我拆散周述和寧枳,利用我讓媽媽一直做讓寧枳失望的事,利用我寧枳走向你,而我從頭至尾都是你算計的工具,從頭至尾是你得到寧枳的工具,是不是?是不是?”
她言語激動地問著,幾乎都要控制不住地想要毀滅,毀滅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她竟然一直被他,被自已最喜歡的男人矇在鼓裡耍得團團轉,直到她跟寧枳領證,一切都浮出水面,再加上她從舒荷那裡聽來的,過去的事突然猶如草蛇灰線般一幕幕在她腦子裡串聯起來。
答應和她複合是因為寧枳,和她說寧枳嫁給周述成為一家人,他沒辦法與寧枳不見面以及後來故意讓她看到是周述給老太太發訊息害死老太太,也是為了利用她拆散寧枳與周述,之後在她面前表現得對寧枳不在意也是為了迷惑她迷惑她媽媽,就連當初周述與寧枳出國前,她看到他強吻寧枳也是他故意的,為的就是讓她求舒荷送走寧枳,讓寧枳早日擺脫這個家吧!
一樁樁一件件,寧語都要無法繼續細數下去,越想她越覺得自已真是可笑,就這樣被他利用著真是可笑,尤其是看到周衡聽她撕心裂肺地說了這麼多,竟是一絲愧疚都沒有,對於她知道了也沒有半分波動,反而只沒什麼情緒地看著她問出一句,“不然我為什麼跟你周旋這麼久?”
問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不僅是利用她,和她複合沒有半分是因為他們過去的感情,全都是為了利用,她整個人彷彿一瞬間墜入地獄。
竟對她這麼殘忍,這麼冷酷無情,認識這麼多年,她喜歡了他這麼多年,但凡他對她還有一絲絲感情都不會對她這樣殘忍,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還說出如此殺人誅心的話。
她絕望地望著周衡的背影,到了如今,她已經沒什麼不能承受的了,這些日子一直埋在心底沒有問、也不願意相信的話也在這一刻問了出來,“你早就喜歡上寧枳了,之前你的那個頭像也是跟她有關對麼?”
有些懷疑一旦開了頭,過往的每一個細節都會被她翻出來反覆推敲,憶起周衡的頭像時,她就突然想起當初她去找周衡一起旅遊時,中途他因為公事臨時離開了一趟,期間經過寧枳生活的小島。
而周衡面無表情地往前走著,聽到這句話眼眸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