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韓斐的母親叫田秀婉,有了兒子先前給了大夫錢,狠狠吃了兩劑藥如今也能站起來了。
祖縱融知趣的從屋裡退出來給他們兩個人母子情深的時間,一個人擺著腿在走廊裡坐著。
院裡的花開得好。
只可惜,過了這個季節就是殘花敗柳了。
田秀婉也是來到祖府才知曉,那筆銀子不是姚韓斐借來的,而是賣身得來的錢,一時間在廳裡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說對不起兒子。
哭聲傳到祖縱融這兒,清風在她身後面露一些悵然若失,說道:“他們兩人感情可真好。”
“畢竟親人,打斷骨頭連著筋。”
祖縱融不以為然。
清風看向祖縱融,又有些迷惑的問道:“主子,你要這麼說……你跟祖家這又算什麼?”
清風從沒有問過祖縱融的過往。
他先前一個暗衛,關係再好也就是偶爾當個小廝站在祖縱融身後,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主子要殺人他就遞刀,主子要他殺人他就衝在前頭當一條瘋狗。
“我?”
祖縱融笑了一聲:“我跟他們自是不一樣。”
“長輩教訓害群之馬,就算真有血脈又如何?斷了骨頭,我也得把筋割了。”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人不狠,站不穩。
至於這主子的胡言亂語,清風並沒有察覺到異樣。
九層樓中不論年齡、資歷,論的是能力。
祖縱融的實力,眾人叫一聲祖宗又如何?
強者為王,就是樓道。
“不過世間裡外總是要有些牽絆的。不然活著得多孤獨。”清風感慨著說道。
他無父無母,有記憶時就在樓裡過活。
樓眾們各個都不老實,談起來他的身世總是擠眉弄眼,有的說清風是從大山裡撿的,有的說清風是樓中人淫、亂偷偷生下來的。不管怎麼樣,總是沒個身份。
清風偶爾也想著,若是自己有家人就好了。
因為沒有得到過,所以才渴望。
清風跟在祖縱融身邊這麼多年,她哪能不知道這廝心裡在想什麼,只是斜了一眼說道:“怎麼會孤獨?你有你自己,這不就夠了?”
“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比你自己對你自己更親近。”
清風又問:“主子修的是無情道?”
“這又是什麼烏七八糟,不入流的道?”
祖縱融聽著屋裡哭聲小了,拍了拍衣衫:“我修的,是自己的道。唯有我自己。”
姚韓斐跟田秀婉說了,在祖府並不委屈。主家也很好。他的月錢也不少,是來管事兒的,不是做下人。田秀婉依舊心疼自家兒子,摸著他的手,想看看上面是否長了繭子。
這是被疼愛長大的小公子。
如今寄人籬下,給人做牛做馬。
之前白皙圓潤的小臉,現在尖尖的,身子也弱了。
“娘,您放心吧。”
姚韓斐說道:“他們不會虧待我的。”
“主家既然把您接過來了,您就在府裡住下吧,我院子可大了。咱們娘倆住,一點兒都不擠。”
田秀婉搖著頭:“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