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微微拂過,太陽剛剛東昇,元京城內已是一片繁華。
一個支著籠屜冒著白煙的小攤前,幾個粗布麻衣的男人正在議論著。
“聽說昨天晚上城郊的怪事了麼?”
其中一個男人夾著包子沾了沾醬料然後接著說到。
“說是一個砍柴的農戶見到一群人身體僵硬的抬著棺材在樹林裡走!這哪有大晚上出殯的,怕不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了!”
“我也聽說了,好像就連住在那附近小院的丫鬟僕人一夜之間也都不見了,莫不是被抓去當陪葬了吧!”
另一個嘬了一口流汁的包子接著說到:
“最近城裡不太平,就拿這錢家來說吧,三天兩頭就遇到怪事,這不昨天晚上他家大公子的小妾孫姨娘生下個死胎之後撒手人寰了!”
“你說的是養蠶的錢家吧,他家大公子不是結婚不到一年麼?就娶了姨娘了?”
旁邊桌子的食客也來了興趣湊過來問著。
“這你就不知道了,一年前他家走了狗屎運娶了進貢綢緞的皇商柳家嫡長女!”
“不過錢玉匣壯大家業之後也不收心,整日留戀花街柳巷,五月前他把紅袖樓的相好抬進了門!聽說那孫姨娘進門時就懷孕許久了!我要是柳家斷然是忍不了的!”
那男子說完一臉得意的看著周圍被吸引過來的人。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女聲從背後傳來:“看來您知道的很多,細講講唄!”
“哪家的小娘子......”男人回頭望去,後半截話直吞回了肚子裡。
只見一個眉眼英氣身著緋色白雉紋樣官服戴三梁冠的女子正半眯著眼睛看向二人。
“這位大人,其實我也是道聽途說,大家都懷疑那錢家是惹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男人頓了頓接著說到:
“幾天前他家商鋪的小廝就說看見了兩個錢玉匣,緊接著又死了人,這不是有鬼是什麼!”
男人拱了拱手方才的氣焰完全消失不見。
女子聽了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然後把銅錢遞給老闆,拎著油紙包好的包子就走了。
直到女人走遠其中一人才問道:“剛才那是何人,從未見過女人當官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就是一月前武選皇上欽點的女探花,現如今的大理寺寺捕狄雪!”
“可女子也是不能參加武選的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時她女扮男裝一舉奪魁,但是有一位白衣少年看穿了她是女兒身,當眾說了出來......”
聽著身後二人的議論,狄雪的思緒不禁回到了在蜀地的日子。
那時候自己還只是遠山派門主么女,父母大哥二姐一家人其樂融融。
除了學武時苦了一些,其他時候都是無憂無慮的,還時常跟著大哥行走江湖,用一身武藝平息門派紛爭。
可是三個月前一節呈現黑白花紋的奇怪木頭突然出現在了房間裡。
自己檢視的時候,卻被木頭上的尖刺劃破了手,鮮血滲入後,木頭後竟然自顧自的燃燒起來。
沉靜悠遠的香味漸漸探入鼻子,自己也昏睡過去。
此間便想起了十八年前的前世,那時自己是是大理寺老仵作收養的孤兒,老仵作在去世後繼續在大理寺謀生。
後來書生齊良因求娶紅袖樓花魁未果,便殺害了花魁。
可驗屍的時候自己卻發現花魁在被火燒之前就已經死了,並且那具被稱為是花魁的焦屍有諸多疑點。
接著自己被毒啞,驗屍報告不知被何人被篡改,齊良被斬首。
當時自己滿懷愧疚,為盡仵作職責入亂葬崗想要在齊良身上找尋線索,卻被兩個刀客殺害......
或許是上天有感,自己死後便入了輪迴,依舊降生在了東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