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點,整個醫院似乎都傳來隱隱約約淒厲嚎叫的聲音。
那聲音來自地下,時有時無的在耳邊響起,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已在不少人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秩序井然等著採風的病人一時間就像受驚的鳥群,呼啦啦大叫大吼著跑回自己的房間。
還有幾個想要離開這裡的病人暗自大喜,互相交換了眼神,匆忙去高大院牆下方,用樹枝開始在牆壁打洞,其中一個站在外圍若無其事的四處掃視,避免同伴的行動被醫護人員發現。
劉雲翔最後一刻的心情充滿了悔恨,那血液好似細小的蟲子一般鑽入他的毛孔,吞噬撕咬著他的血肉。
令人絕望的劇痛包裹著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身體裡也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細微撕咬聲。
恐懼與疼痛使得他的精神已經崩潰,粘稠的血液充斥著鼻腔,也已湮沒了他。
他艱難的擺脫血液自帶的那奇異拉扯力,爬起來向閻雨伸出手,微弱的吼道,“拉我出去~”
“放心吧,很快就結束了,你也不再會有任何痛苦。”
閻雨溫柔的拒絕的他的請求,亢奮的臉上充滿了虔誠與難以抑制的膽怯,十分複雜,其中還夾雜著一種令人難以理解、好像母親看著自己新生孩子那樣的溫柔。
漸漸的,劉雲翔的呼聲越來越低,掙扎的動作也越來越微弱,最終被流淌湧動的血液聲覆蓋。
昏暗巨石構建的地下石室之內,四周石壁上的火光不知何時已經變成的幽幽的綠色。
綠色火焰搖曳不定,散發著令人不安的光芒,照在閻雨猙獰扭曲的臉上,透露出陰森恐怖的神情。
密室裡不知從哪傳來一陣冷風,吹得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在血池前方地面上篆刻的巨大六芒星圖案猛然間一亮,紅色的光芒激射而出。
圖案旁詭異的銘文也一亮一暗,片刻,一陣鬼哭狼嚎之聲響起,紅光驟滅,血池也不在翻湧冒泡。
一切又在一瞬間都歸於寂靜。
空間好像定格了一般,所有的東西都一動不動,就連一旁的閻雨臉上,也定格在略有驚慌失措的表情上。
只有她瞳孔深處的影象裡,血池中的人形漸漸變成一縷縷血液構成的殷紅細線,在空中交纏糾結,延伸到暗滅的陣紋上空,緩緩凝集結合。
先是人體經絡、再構建出骨骼內臟面板,終於一個周身紅色的人形在陣紋中間形成。
一瞬間,周圍的一切又恢復了時間的流動,火光爍爍,冷風習習。
閻雨立刻發覺身後的人影,她豁然轉頭,就看到那紅色面板的人表面沾結的血液好似被幹渴的土地吸收一樣,迅速消失。
露出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
那男人赫然就是,劉雲翔。
...
景毅開著計程車,在大街上疾馳,身後是一串鳴笛的警車。
計程車司機方才在一個路口,已經被管遊扔了下去。
這會子兩個人在車裡好像蹦迪似的一前一後,一上一下,時而尖叫,時而哀嚎。
帝都的車,實在是太多太多,看著前方百米一路通行,鬼知道什麼時候那條路口就會突然有車探頭匯入車流。
若不是景毅車技好,兩個人可能只能靠兩條腿躲避警方追捕了。
計程車一路向北,狂飆猛進,無視紅綠燈的行為,早已有直升機一路跟蹤直播報道。
眼尖的人可以遠遠看到,直升機一側寫著個大大的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