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盛情招待,欲讓妾等興盡而歸,妾等豈忍辜負娘娘厚愛!”
“正是如此,每次來王府做客,都可見細緻入微處不同,可見娘娘……”
好傢伙,這一開始馬屁就來了,讓寶釵都感到有些咂舌,暗道以前高看這些文官夫人了。
現場都是女眷,在開場一番奉承之後,聊天內容仍落回到內宅,眾人都講著治家理事的趣談。
“寶釵,何故愁眉不展?”
“沒……沒有!”
正常來說,寶釵絕對能做好表情管理,此刻被陳芷看出憂愁,完全是她故意為之。
陳芷當即說道:“有難處有委屈你就說,跟嫂子你還見外?”
“唉……都是些繁瑣家務,說來反倒掃興,不說也罷!”寶釵無奈搖頭,完全掌握了欲擒故縱的精髓。
陳芷笑著說道:“在場哪個不是說的家事,咱們又非忙於政事的男人,不聊家事還聊什麼?”
事實上,經她妯娌兩人一番話,已經吸引到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還不是為銀子的事……”
只聽寶釵說了一句,陳芷就感覺到不太妙,然而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既然已經開口,寶釵就斷無停下的可能,於是她接著說道:“嫂子你是知道的,我們府裡開銷極大,庫銀是一日不如一日……”
“前幾日我還跟王爺說,讓他找些人去弄幾間鋪子,多少貼補一下府裡,嫂子伱猜他怎麼說?”
這裡寶釵特意強調,撈銀子是她的主意,如此貪財的“惡名”會落她頭上,在這方面不會影響到朱景洪。
“十三弟怎麼說?”陳芷笑著問道,心裡卻已經罵開了。
和陳芷的心情不同,在場命婦們都很想知道,朱景洪是怎麼說的。
只見寶釵無奈說道:“我們王爺說,銀子乃是身外之物,就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即便真差了銀子,找哥哥借也就是了,還說六哥說過讓有難處就找他!”
“呵呵……十三弟可真是,真是說得好啊,那銀子可不就是身外之物麼!”陳芷強撐著笑容說道,並順道轉移了話題。
“嫂子你可誇他了,他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哪知道一文錢難到英雄漢的道理!”
眼見寶釵沒有直接要錢,陳芷心裡便鬆了口氣,她睿王府銀子也很緊張。
“這話是正理,他們男人在外逍遙快活,哪知咱們這些女人的難處!”陳芷看向在場眾人說道。
寶釵笑了笑,便點頭說道:“正是這個道理,所以當時我就跟他說,人家六哥只是客氣,你怎麼能當真呢!”
這話聽得陳芷笑容僵住,但轉瞬間她又恢復了微笑,同時在心中已開始痛罵朱老六。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所以我才勸他別勞煩六哥,故而讓他找了人開商鋪去!”
而經過寶釵這番話,陳芷已完全被架起來,身心都處於煎熬之中。
在場這麼多人都看著,如果此時她不表示一番,睿王府可就淪為笑柄了。
平日在親弟弟面前誇下海口,如今人家真遇著事了卻不管,這些話傳開睿王府損失可就大了。
“弟妹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王府即使再有難處,還能挪不出些銀子來,你差多少直說便是吧!”
襄王府有多少存銀,在場命婦們當然不清楚,但想到朱景洪不善經營,她們天然就會相信寶釵的話。
只有陳芷大致有些瞭解,知道襄王府即使入不敷出,如今存銀至少也有十萬兩。
“嫂子,這怎麼好意思,我們再難也能熬,可不能拖累了你們!”寶釵一副不忍心的模樣,應對起來已是越發得心應手。
她和朱景洪成婚日久,沒少聽自家男人吐槽,此前被老六挖過多少次坑,今日寶釵正好藉機報仇。
就連今天被邀請過來,寶釵也知陳芷沒安好心,所以她更是有備而來。
此時她的這番話,已完全將陳芷逼到“絕境”,今日這忙她不幫都不行了。
“你們瞧瞧,這說的是什麼話,親兄弟那有什麼拖累不拖累!
“寶釵,你們剛開府理事,不寬裕也是正常的,差多少銀子說就是了,做哥嫂的還能不幫忙?”
這時有命婦出言道:“薛娘娘,睿王府急公好義仗義疏財,美名朝野皆知……尋常人遇了難處都能幫,又豈會不幫嫡親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