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寶釵與母親閒談時,薛家被加封的訊息也逐漸傳開,當然其中一部分是薛家主動傳播。
這樣的大好事,對外既可宣揚皇恩浩蕩,又可光耀門楣令人高看,薛家眾人自會主動去做。
只不過,最先得知訊息的是睿王府,只因賈家和薛家是他們重點監視物件,有訊息會第一時間傳回去。
“如此抬舉薛家,薛家丫頭這王妃,做得可真是值啊!”睿王府後花園內,陳芷忍不住感慨。
只聽朱景淵答道:“薛家丫頭年少失怙,追封其父只為補足這條,可見老頭兒對薛家丫頭很滿意!”
“你這話什麼聲音?難道老爺子對我不滿意?”陳芷沒好氣的說道。
“王妃,我可沒這麼說!”朱景淵賠笑說道。
“我父親如今只授了散階,依你的意思……不就是說我不得老爺子滿意!”
“你……我不跟伱爭,真是沒事找事!”朱景淵也來了脾氣。
眼見他真生氣了,陳芷便起身靠近了他:“真生氣了?”
“臣妾有罪,臣妾跟王爺賠禮,行了吧?”
其實從內心來說,陳芷也不是真在乎散階實職,她只關心自己一家能不能贏。
真要是擊敗老四一家,她贏了元春做了皇后,按朝廷制度她孃家就能受封伯爵,比什麼散階實職都更有含金量。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朱景淵緊了緊領口,隨即說道:“別廢話了,薛家丫頭馬上就要冊封,你既要離間她和太子妃,就得儘快準備好手段!”
“還能有何手段,左右不過是見縫插針罷了,賈家那小子的事已經用過了!”陳芷沒奈何的說道。
“疏不間親……那賈家畢竟於她有親,想要離間談何容易!”
微微點頭後,朱景淵說道:“她也是個聰明人,定是想著兩不得罪!”
“只要她不向著太子一家,對咱們就是好事!”陳芷鄭重說道。
“嗯!”
這時陳芷又說道:“對了……前幾天賈家那小子,如今已入國子監,此事或可利用一二!”
朱景淵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吧……直接干涉太過拙劣,反倒被老頭兒看輕了!”
自己私底下那些手段,有多少能絕對瞞過老爹,朱景淵其實沒多少把握。
似乎賈寶玉入國子監這樣的事,拿來做文章簡直太膚淺,至少朱景淵是不屑為之。
再說被他倆提到的賈寶玉,在經過上午的學習之後,他便告別了同學走上了回家的路。
雖只入了國子監幾天時間,但對賈寶玉而言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讓原本排斥的他心態發生了轉變。
雖說國子監裡也有敗類,但終究是好學向學之人更多,比起賈家學裡的烏煙瘴氣,完全是迥然不同的世界。
“馮兄,你準備去哪兒?”寶玉問向身側一人。
賈寶玉口中的馮兄名叫馮淵。
沒錯,就是在金陵跟薛蟠爭英蓮,差點兒被打死的那個。
自當日被釋放回家,馮淵便一門心思扎進書堆,日夜苦讀只為能取得功名。
入獄的這次經歷,讓他深刻明白到,此前所謂的富足生活,是何等的脆弱和不堪一擊。
想要過得安穩,就得讀書做官去。
科考要想成為生員,得過縣試、院試、府試這三官,這一年的時間馮淵並未參見考試,想的是學有所成後再參加考試。
當朝廷在應天推行清丈,馮淵不欲與官府為敵,所以非常配合清丈事務,還勸周邊鄉紳不要對抗朝廷。
在金陵民變發生時,在馮淵奔走下與周邊鄉紳達成一致,限制附近農戶和佃戶起事,讓其周邊數十里安然無事。
這一情況,很容易為縣衙得知,隨後知縣專門嘉獎了馮淵。
隨後馮淵事蹟又被應天府知曉,知府賈雨村便為了立出標杆,便再度大張旗鼓表彰了馮淵,將其譽為支援朝廷大政鄉紳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