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範利民順手給忘前川遞了一個接煙的手勢。忘前川還是第一次看別人給自己比這個手勢,說道:“怎麼了嗎?”。
“煙抽完了,給一根兒...”,範利民搖晃了下手臂道。
“哦...”,忘前川拿出了煙盒給範利民手上遞了一根兒,範利民看了一眼又搖晃了下手說道:“你看...你這就叫做不會做事兒,我讓你給一根兒,你真的就給我一根兒啊?”。
“不然呢...?”。
“沒看我耳朵上還空著嗎?小子,打從第一眼我看你就缺少人情世故,人不能太拗。順著時代而走...”,範利民看似在開玩笑,其實是想要告誡忘前川一個道理,一個人是改變不了世界的。
有些東西從看這個人第一眼就清楚,忘前川任何的行為舉止都是在做他該做的事情。範利民想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他這種人可以生存下去的...,遲早會吃癟。
忘前川微微一笑,給範利民耳朵上別了一根道:“如果是時代錯了呢?”。
“那就忍著唄,你還想改變時代...?”,範利民認為忘前川的話有些可笑,像是那些上幼稚園的孩子說出來的話。
“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呢?”,忘前川也給自己點著一根菸,靜靜地抽著。
範利民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微微望向他,嘴角一笑,點了點頭,在未作答。
不一會兒,科達與小嬌協同出來。其實科達的腳還是有點兒不利索得有人攙著才能走道...,一瘸一拐的走出來...
“喲,兩位實習生。還以為你們去廁所甜蜜去了呢!”,範利民不時開著玩笑...
小嬌有些討厭這個老頭,不過他是他們的主管兒,自己也得受著...,緩步把科達饞了過來。計程車就在門口,範利民走進車內,讓小嬌與科達上車。
讓忘前川坐到了副駕駛,先把科達送到醫院。人家醫院的規矩也不能壞了不是...,最後問詢忘前川家在哪裡的時候...
忘前川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
“看你這孩子,猶豫再三一看說的就是假話。年輕人,不管家人做的對還是不對,那都是你的家人。懂嗎...?你們這種人啊,就是太渾,你跟天罡那小子一樣一樣的...”,範利民坐在計程車上,說著一些家長裡短的話,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計程車司機。
“悍天罡,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忘前川想起了今天非得拉著自己拜把子的怪人。
“他啊...,可憐人。”。
“您說說唄!”。
“那你得先告訴我,你家在哪呢...?”。
“不在這個城市...”。
“那行吧,有錢嗎?身上?”。
“沒了...”。
“喏,拿著,我給你找一家便宜點兒的賓館先住著,之後的路就得你慢慢走了。趕著元旦到地方,別誤了時辰。我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並肩作戰的日子,想一想讓我這把老骨頭還熱血沸騰呢!”,範利民伸手遞給忘前川二百塊錢,當異人管理的一年到頭其實掙不了多少...,可是一般異人對錢沒什麼認知,他們追求的是境界。
忘前川揣著二百塊錢,點了點頭。
“好了,我先開著,你也先聽著,那賓館兒離這兒有些遠。聽累了,就睡一會兒。我看你比我這老傢伙的心事兒都多,人開朗點兒,日子得一天一天的過,飯也得一口一口的吃。”,範利民說起話來就是一個沒完...
“嗯,清楚...”,忘前川感嘆啊,他這次出來看到了百般的世界...
有給山區貧困兒童捐錢的無名老千,有在大廈閣樓裡面開賭場的狡猾老闆,還有那市井街頭下的半百老婦,最後就是那無所畏懼的悍天罡與眼前這位嘮叨個不停的範管兒...
從他們身上忘前川感受到了一種自己沒有的東西,“念”。
“念”,就是念想。他好像失憶醒來之後,一直以來都不清楚活著的意義,活著的目的是什麼?沒有。
老千活著目的是為了不可見的“功德”,大廈葉老闆要的是“錢”,老婦人要的是“安”,悍天罡要的是“義”,範管兒要的是“太平”。
“那就聽著吧...,悍天罡那小子從小就在我們這兒長大,從十三歲開始就進了禁閉山,關了三年...”。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