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夫人突然間要出家做道士。
嶽鼎豐就算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當年阻止過,勸說過。
但夫人彷彿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哪怕嶽鼎豐掏心挖肺跪下相求,夫人都無動於衷。
最終,嶽鼎豐還是沒有拉回夫人。
要麼,讓她出家為道,要麼,她死!
嶽鼎豐最終妥協了,只要你還活著,出家便出家吧,哪怕嶽鼎豐成了安寧縣的笑話。
雖然夫人沒說不許嶽鼎豐來看望,但嶽鼎豐無法接受曾經如膠如漆山盟海誓的愛人,卻用一種陌生人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更無法忍受,她對自己的稱呼是貧道這種彷彿隔著一個紅塵世界的稱呼。
當看到靜室中的伊人的瞬間,嶽鼎豐的心突然停了半拍。
雖然只是看到了一個背影,但背影的打扮卻還如十年前的模樣。
她沒有穿道袍,沒有梳髮髻。
她,穿著一襲白衣,頭戴雲鬢。
“芷雲……”
嶽鼎豐走進靜室,呼喚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綠柳,你先退下!”
“是,小姐!”綠柳退了出去,關上了靜室的房門。
呂芷雲緩緩的轉身,那一刻,她的眼眸已經蘊滿淚花。
十年了,歲月似乎並沒有再呂芷雲的臉上留下痕跡。她還如十年那樣的端莊,還如十年前那樣的美麗。
嶽鼎豐緊張的踏出一步想要上前,呂芷雲卻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鼎豐,你救救麟兒吧。”
嶽鼎豐的腳步頓住,身體彷彿石頭一般僵硬在原地。
呂芷雲已經知道了啊……
也難怪,外面傳的沸沸揚揚,湘妃觀又不是真的與世隔絕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鼎豐,只要你答應救麟兒,我願意還俗,我願意回到你的身邊我一輩子侍奉你……”
聽著這話,嶽鼎豐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狠狠的捏住,用力的拉扯。
“芷雲……
這是你回到我身邊的條件對麼?”
“是!你答應麼?別說什麼民不可與官鬥。別人不知道丹鼎宗的實力,我還是知道的。丹鼎宗煉製了這麼多丹藥,培養了這麼多高手。
二十年來,光八品之上都有二十多個,更有上百名九品以上的弟子。再加上這些年丹鼎宗結交的朋友,積攢的人脈。
你若願意,將麟兒救出來並非難事。”
聽著呂芷雲的話,嶽鼎豐的心只感到森森的寒意。
“你知道這麼做意味著什麼麼?這是謀反啊!無論事情成與不成,丹鼎宗的下場是什麼你可想過?
所有參與的人,都會被朝廷永久追殺,沒有人能得以善終。”
“那是我們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呂芷雲倔強的說道,“我是做孃的,我不能看著兒子被拉到刑場砍頭。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都要救他。
難道你真如此冷血,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去死?沒有了麟兒,我們這一生還有什麼意思?”
“那你知道麟兒做下了什麼事?你知道他犯了什麼罪?”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義?為今之計是先把兒子救出來,以後我們再慢慢教。
我知道丹鼎宗是你一生的心血,可你一生的心血最終還不是要託付給麟兒?麟兒沒了,你一生的心血有什麼用?”呂芷雲揚起頭殷切的勸說道。
“你先起來!”
“不,你不答應我絕不起來!”
嶽鼎豐眼眸中閃爍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