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時有些遲疑,想看看太后的反應,然而太后只是靜靜地看著,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這時,南榮寧出了聲。
“我的確說過我對太后下了毒,可四皇子怎麼不想想,我為什麼會提前知道你會半夜帶兵來抓我,而提早給太后下毒以防萬一?”
子桑儀瞪著她:“你想說什麼?”
南榮寧笑了笑:“太后的病非同尋常,即便是我也無法根治,只能以毒攻毒,在這種層面上來說,我的確對太后下毒了,然而這毒卻不是用來害人的,而是用來救人的。”
“方才太后陷入危機,是因為我下的毒起了效果,只需將多餘的毒血放掉,再服用丹藥恢復元氣便可,這是我的治療流程,原本我就打算守在太后身邊助她恢復,是四皇子你不信任我,將我關入偏殿,又在半夜帶兵來處置我。”
“所以我之前說的那番話,不過是為了保命的權宜之計而已,我並沒有要害太后,若非我急中生智說我對太后下了毒,你又怎會放我一命?”
子桑儀頓住,瞪大了眼睛:“你、你以為說這種話就有人信你嗎!分明是你意圖不軌,竟然還用這種理由為自己開脫!”
聞言,南榮寧的雙眼危險地眯成了一條縫。
“開脫?謀害太后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我有何好圖?你口口聲聲說我意圖不軌,自己不也拿不出證據嗎?所有的話都是你自己說的,我莫名其妙被你針對,為了保命而使出權宜之計,卻被你說成開脫?四皇子殿下可真會冤枉人啊。”
“你!”
“另外,麻煩殿下弄清楚,我是太后請來為她調養身體的,可不是你們皇宮裡的御醫,別說我治好了太后,即便治不好,也輪不到殿下你來處置我,殿下若不信我,我隨時能離開皇宮,誰也挨不著誰,你們讓我留下,卻隨意帶兵來殺我,這是哪兒來的道理!”
南榮寧的眼裡泛著冷意,明顯有些不快。
這世上求著她行醫的人多了去,一個子桑國都裝不下,讓她出手更是難上加難,如今她為太后治病,卻要被這些人懷疑拿捏。
她南榮寧可不是皇室的奴才,並非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她的一番話讓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子桑儀被說得啞口無言,憋了一肚子的火去撒不出來,只能惡狠狠地瞪著眼睛。
南榮寧懶得再看他,道:“既然四皇子殿下這麼不喜歡我,我馬上離開皇宮,太后的病我已經控制了一時,至於之後怎麼樣,與我無關。”
話落,眾人面面相覷,這時,沉默許久的太后終於開口了。
“小儀,給容林賠罪。”
“皇祖母!”
太后淡淡地瞥著他:“哀家讓你給容林賠罪。”
子桑儀握緊拳頭,很是不甘,可他不敢違抗太后的命令,遲疑了許久後,終於低下了頭。
“是我的錯,請容姑娘原諒。”
南榮寧淡漠道:“口頭上的歉意就不必了,殿下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就好,像今天這樣的事,最好不要發生第二次,要知道神醫谷的人不缺骨氣,沒有受了委屈還要治病救人的道理。”
子桑儀咬緊了牙,心中記下今日的仇,這個女人如此羞辱他,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行了,哀家剛醒來,經不起吵鬧,大半夜的,你們都下去吧,讓容林陪著哀家就好。”太后說道。
眾人點頭,紛紛離開了寢殿,等人都走遠後,太后才將視線落到南榮寧身上。
“小儀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
“太后嚴重了,四皇子身份尊貴,驕縱些也在情理之中,我方才對四皇子無禮,還請太后恕罪。”南榮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