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大人是……”醫師剛張口就停了下來。與此同時他身後的房門滑開，一個金髮男子走了進來。
“安德烈就是我。”
“是你！？”陳欒眼中紅光大盛，猛然從床上躍起。“我殺了你……”
沒錯，這個名叫安德烈的男子，赫然就是剛才和他戰鬥的那個天使。那個站在蒙薩科爾克中央塔上的主宰。陳欒本以為他已經把對方幹掉了，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活著，還敢這樣施施然的出現在他面前。
暴戾的血液在體內流動，陳欒的指甲冒起紅光。卻看到安德烈後退了兩步，雙手連搖。
“不要衝動……我……不是你的敵人。”
“我知道這樣做也許對你很困難，但我仍希望你冷靜一點，只要一點就好。相信我……殺了我對你沒有半點好處，無非是一點點能量而已。而如果我們能夠交涉，也許你會獲得更多？”
“呼……呼……”陳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中紅光閃爍，混亂與瘋狂在擾亂著他，讓他難以正常思考，大量的紅線構建著他的視野，把他和現實隔離，也刺激著他更加衝動……
似乎知道陳欒的狀態，安德烈對旁邊的醫師點點頭。立即有一個醫師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將一個金屬盒子放在陳欒身前。
盒子開啟，裡面是一排湛藍的藥劑。
“X715極效能量補充劑，有一定的中樞神經鎮定效果。我想你需要它。”安德烈做個了請的手勢。“如果你不相信，也可以不用。”
“哼！”陳欒冷哼一聲，毫不猶豫的將藥劑注入體內。隨即一陣清涼的感覺就湧遍全身，讓他的瘋狂念頭稍稍平息。腦後微微跳動的痛點似乎有點安靜了，眼中的紅色世界也變得淡薄，他這才有機會看清眼前的男子。
金髮，英俊，一身黑色的制服，背後是一對收起的淡金色羽翼。哪怕僅僅站在那裡，也給人一種高貴優雅的感覺。
反觀自己，卻掛滿了鮮血與碎肉，彷彿剛從垃圾場中爬出來的惡鬼。
陳欒咧了咧嘴，露出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你……想和我說什麼……事先說明，我對你很不爽。也許幹掉你更讓我感興趣。”
“我理解你對血肉的渴望，以及對能量的需求。”金髮男子安德烈回答。“因為這是每一個被深界異化的人的通病。而你只是更強烈一些罷了。”
“我們需要一些瞭解和交涉。但這裡不大合適。”
說著安德烈轉身向門外走去，也不管將背部露給了陳欒。望著他滿是弱點的背脊，陳欒呼吸粗重了片刻，卻始終沒有下手。
跟著安德烈離開房間，向上幾層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裝飾華麗的客廳中。兩排衣著暴露的天使跪地相迎，潔白的羽翼鋪展身後。
感覺到這些天使熟悉的氣息，陳欒看了她們一眼。
“不用關注了，她們就是曾經和你作戰的下位天使。低等能量生物。”安德烈頭也不回的說道。“如果你喜歡，等一會你可以隨意取用，不管是吃掉或者玩樂都好。”
“哦？”陳欒有些意外，嘴角邊露出一絲獰笑。“你竟讓我殺戮你的屬下嗎？”
“只是能量而已。”安德烈回答。帶著陳欒走進客廳，從酒架上拿起一瓶紅酒開啟。甘醇的紅酒在高腳杯中微微晃動，散發出琥珀般的光澤。安德烈這才舒服的坐進一張靠椅，翹起腿來。
“請坐吧。我們需要一點時間。”
“嘿嘿。”陳欒毫不客氣的搶過酒瓶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然後抹了抹嘴。“我的身體好多了，但和你交涉的事不行。如果不能立即殺了你，我選擇睡覺……”
“睡覺？”安德烈有些意外。“在這裡？”
“當然。”陳欒嘿嘿一笑，身體突然就軟倒在靠椅中。竟是真的那麼睡著了……而還沒等安德烈反應過來，他又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醒來。
“你……”安德烈啼笑皆非。“你的睡眠還真快。”
“不，他只是不喜歡和你說話。而這方面由我處理。”陳欒突然開口說道，語氣和氣息都改變了。眼中的紅光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冷芒。
安德烈愣了一下，轉瞬就反應過來。“一體雙魂？”
“多重人格而已。”陳欒搖搖頭，重新坐好。“再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陳巖。”
“陳巖？”安德烈點點頭。也鄭重的自我介紹道。“你可以叫我安德烈，大天使安德烈。”
大天使安德烈，能級72，質惡魔，天使第二階。在天使序列中屬於下游，龐大天使族群的中堅。也許對於整個天使族群來說‘大天使’並非數量稀少的強者，但對於這個界域，大天使卻已經足夠強悍了。
質惡魔的位階，已經超出了這個界域的層次，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留存至今的。
陳巖目光閃爍，已然對大天使的資料掌握在心。身為惡魔學者他自然知道這些，更何況天使一族在主物質界又是那麼出名呢？
可是……一名大天使，為什麼要出現在慧流域這個封閉的界域？
“不得不說，我們中間缺乏信任。”安德烈捻了捻酒杯，輕聲說道。“但我覺得任何交涉都得有個開始，信任的建立也是一樣。很高興你可以用這個形態來和我說話，這讓我少了許多麻煩。”
“可實際上，我的麻煩卻更大了。”陳巖皺著眉頭回答。提前接管身體的後果就是他的創傷未能痊癒，不僅精神方面損傷嚴重，就是身體也被陳欒‘糟蹋’的不輕。要知道陳欒可不是什麼懂得珍惜的人格，讓他‘使用’這副身體簡直是酷刑。哪怕不用檢查陳巖也知道自己最少斷了十多根骨頭，還有許多器官因為過度損耗而虛弱。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如果沒有陳欒，陳巖恐怕也挺不過深界的衝擊。
“哦？”安德烈似乎也察覺到陳巖的不對，不禁露出一絲微笑。“也許我可以幫你？”
“你能給我什麼？”
“建立信任的第一步。”安德烈微笑道，打了個響指。
立時房門開啟，之前那幾名醫師走了進來。
“檢查情況如何？”
“已經建立了修復流程，隨時可以使用。”一名醫師恭敬的回答，然後推進來一個儀器。
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管線和能量流，陳巖的目光凝聚起來。
在他身後，安德烈平淡的說道。“你需要它。如果你可以給我第一次信任的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