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頭將瓷碗放在青衣女子的一雙金蓮旁邊,近距離的接觸令他鼻嗅清芳,頓感魂飛千里,呼吸急促,熱血沸騰起來。
“這位公子既然拿到了銀錢那就請您離開吧,小女子還要賣唱湊足食宿的費用呢。”青衣女子溫婉的說道,甜美的聲音盈盈入耳,如清泉流水。
“嘿嘿,爺甚是憐愛姑娘,不如就隨爺去,食宿全包如何啊?”毛頭色咪咪的笑道,眯成縫的眼睛在青衣女子身上盪來盪去。
“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就不勞煩您了,為了表達對公子的感謝,小女子便撫奏一曲送給公子,希望公子下次少收些銀錢。”青衣女子明眸輕笑,便撫動絲絃,演奏出一曲歡快的音律。
毛頭立在青衣女子身前閉目聆聽,顯得極為的享受,樂罷,他便領著幾名手下揚長而去,忍不住回頭笑望了青衣女子一眼。在此期間,那名灰衣老者始終站立在青衣女子的身邊面帶微笑,不多一言。
等到毛頭幾人走遠,人群中傳來一片咒罵聲,發洩著心中的不平與怒氣,就連平中玉也忍不住說了聲,“什麼東西!”
“不用罵啦,等到明天他連東西也不是了。”灰衣少年淡淡的笑道。
平中玉並沒明白少年話中的意思,當然他也沒必要去為個無賴刨根問底。
“你那書童在什麼地方,快叫他出來,我有點兒等不及了。”灰衣少年突然想到自己還要去吃大餐呢,便趕緊招呼平中玉。
“這傢伙太不像話了,本來讓他看一眼馬上出來的,竟然賴在了裡面,不管他了,咱們先去酒樓。”平中玉沒有大聲呼喊小墩子,其因是他最近風頭太盛,怕引來麻煩,尤其這裡到處都有破衣幫的人在走動。現在的身邊還有一個熱心腸等著呢,他更是不好意思讓人家久等,只好先不去理會小墩子。
西平街對於平中玉來說也是非常的陌生,不過他還是領著灰衣少年找到一處不錯的二層酒樓。
正是午時飯點兒,酒樓裡已是座無空席,店小二跑來跑去忙得不亦樂乎,使得平中玉和灰衣少年站在門口多等了一會兒。
“兩位公子一樓已經客滿,不如二位坐到旁邊等一下,或者到二樓雅間用餐,二位公子意下如何?”剛剛忙完的店小二風風火火地跑過來招呼平中玉兩人,目光中充滿了熱情。
“去二樓雅間。”灰衣少年不假思索的說道,還沒等店小二轉身,他便邁開大步向樓梯走去。
平中玉自是要緊跟上去,那店小二滿面喜悅的跑到灰衣少年前邊引著上了樓梯。
二樓上的環境比起一樓確實清淨了許多,每一桌都被竹簾隔斷,雖然能聽到裡面的說話聲,但無法看清裡面吃飯之人的樣貌,這對於一些有身份的人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店小二掀起一個雅間的竹簾,引著少年和平中玉到裡面坐下,便候在旁邊等著二人點菜。
“把你們這裡最好的菜一樣來一份,再來兩壺好酒,就這些吧,快去準備。”灰衣少年的話簡單明瞭,沒有一點兒猶豫的拖泥帶水。
平中玉畢竟是客人也不好說什麼,倒覺得這少年很是豪邁,值得深交。
可店小二聽了少年的話愣了一下,似是被悶雷打蒙一般,緩了一下他才笑著說道:“公子,我們小店光拿手的好菜就有五十多種,就你們兩個人沒必要點那麼多菜,吃不完的。”
“你這店家真是不會做生意,本公子讓你們多掙些銀子,你還不願意怎麼著?”灰衣少年白了店小二一眼,認為人家腦子不好使。
平中玉本想幫著店小二說幾句好話,但看到少年不耐煩的模樣,也只能暗自笑了笑。
“既然公子這麼說了,小的這就為你們去準備。”店小二轉身退了出去,滿腹的牢騷,覺得那灰衣少年就是不識好人心的敗家子。
“小兄弟,認識了你這麼長時間還不知尊下大名呢?”等菜期間,灰衣少年靠在竹櫈上仔細打量著平中玉,隨而笑問道。
“在下名叫平中玉,馬上年滿一十七歲。看這位小兄弟的年紀不比我大,為何一口一個的小兄弟叫我呢?”平中玉故意報出自己的年齡,就是想讓對面的少年知道自己比他大,不要再用小兄弟的稱謂,哪怕叫一聲小哥也行呀。
“平中玉,十七歲,跟我年齡相仿,又比我個高,叫你小兄弟確實有點兒不合適,那就叫你大兄弟吧。”灰衣少年沉吟了一下,轉而笑道。
平中玉被這一句“大兄弟”噎得直翻白眼,叫來叫去還是離不開那個“兄弟”。
“我叫綾兒,十六歲,跟你年紀差不多,嘿嘿……”灰衣少年似是知道平中玉心裡不如意,便趴到桌子上衝平中玉擠眉弄眼的笑了笑。
這甜甜的一笑,將平中玉憋在心口中的不滿衝得煙消雲散。
“鈴兒,怪不得你身上掛著那麼多鈴鐺,原來跟你的名字有關吶。”平中玉會錯字意,解除了心中的那絲奇怪,自認為眼前的少年定是從小喜歡鈴鐺,便連名字帶全身弄成了鈴鐺的天下。
灰衣少年並沒有去爭辯什麼,他認為“綾兒”和“鈴兒”在自己心裡沒什麼區別。
“大兄弟,你覺得我身上掛滿鈴鐺特別稀奇,可你脖子上掛個花布兜,裡面放著一隻老母雞也是稀奇的很吶!”灰衣少年盯著平中玉脖子上的花布兜,露出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