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送德吉去,你們,你們還站著幹什麼?”看著德吉就要被帶走,婦人大叫道:“上啊,難道我們能受此侮辱?難道你們看著他們將德吉餵了獸?上!殺了他們!”
本是扶著她的年輕人緩緩的放開了她的手,她身後的戰士們看著她瘋狂的撲向了布吉,一個個的握緊了拳頭。(.網首發)
他們,也是希亞族的戰士,心裡還保有希亞族戰士最後那點尊嚴。
他們已經輸了,連戰士的尊嚴都已經完全輸掉,可是,現在她居然還為了那個抹黑希亞族戰士之名的男人,要他們全部去送命。
一個年輕女子從人群后衝了出來,撿起地上掉落的武器,閃過剛反應過來的年輕人,一刀刺進了那婦人的心口。
“你……你……”婦人捂著胸口看著那年輕女子瞪大了眼睛,滿是血沫的嘴唇蠕動著。
“族長大人,既然你這麼愛他,那便跟他一起走吧,我們的族人,不能為了你們這樣的人渣犧牲。”女子緊緊的抱了她一下,再用力的將她身體一推,腰刀緩緩的從婦人身體裡抽出,帶出了一線血色。
“阿媚!”年輕人大吼一聲,手中武器揮向了那女子,卻是被隨著那女子衝出來的三個戰士給擋住。
將那年輕人砍翻在地,三個戰士圍住了女子,武器一致對外,不光對準了穆家戰士,也帶著對老虎等人的防備。
女子拂了一下額前散發,將腰刀一丟,轉頭對著穆家戰士大聲道:“千年傳承,我們穆家曾經也是希亞族的驕傲,你們便是這樣給先祖丟臉,讓自己的名聲掃地嗎?”
戰士們鴉雀無聲,在一個戰士丟棄了武器跪低在地之後,越來越多的戰士跪低在地,而從他們彎下身影背後,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十幾個女子。
“阿摩族長!”當先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看到現場場景之後,只覺得心尖都是痛的,顫抖著聲音道:“他們也是無法,阿蟲族長囚禁了我們,他們是被逼的!”
“阿姨!”阿媚大聲喊了一聲,轉頭看向了阿摩,沉聲道:“不管原因如何,錯了就是錯了!我們願意退出山谷,我們願意前往北疆戰場,老虎,你也說了,只要我們願意自己變強,自己保護自己,那麼,北疆戰場會接受我們?那麼,不光是戰士,女人也可以去的吧。”
老虎轉頭看向了阿肯,見他微微頷首,點頭道:“可以,北疆大營,不光有戰士,北疆眾族也聚居在那邊。”
阿媚點點頭,轉身道:“我們走。”
她身後的三個戰士跟隨著她離去,其他女子輕嘆了一口氣,二話不說的也轉身離去,不多會,穆修兩家戰士就已經走了一小半。
剩下的一半面面相覷,看向了依然驚立在中間的那些女人。
最強的十個戰士只是瞬間就成了碎片,族長被阿媚殺掉,周圍的那些戰士看過來的目光中滿是輕蔑和不耐,不過短短時間,他們積累了那麼久的信心和野心就被碾碎成泥。
何去何從……
剩下的女人們心中惶然,不覺又抬眼看向了阿榮。
這事,起頭就是阿榮和阿蟲,是她們說一定能成事,是她們說,經過此戰後她們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不用擔心自己的莫塔自己的兒子們命喪他地,隱谷富裕的出產,和那守護大陣完全可以讓她們無憂無慮的度日。
便是心知這事不恥,她們也下了賭注。
可是,現在這種後果卻是她們無法承受的。
被趕出谷,或者是像阿媚她們那樣去往北疆戰場。
哪樣,都不是她們能承受的。
*
從老虎槍尖抵上了德吉咽喉,貢布就一直看著已經悄悄越過阿摩站在前方的阿瓊,看著她臉上那痴迷震驚的神色,看著她眼中的愧疚,看著她從興奮到黯然,看著她連眼角餘光都沒有給自己一個。
心中好似被無數根鋼針刺著,貢布手中金色靈氣化作了一把匕首將束縛住他的藤蔓割斷,在老虎猛然看過來的目光裡,自己下了刑柱。
跌跌撞撞的走至普米的身體邊,貢布抱起了普米的身體,將他的頭安放在胸口上,低聲道:“普米是柏家戰士,可否讓我將他安葬在墓地裡,然後,我們會馬上離開。”
“貢布!”阿榮叫了一聲。
“母親,不要再做那些丟人的事了。”貢布眼都沒抬的道了一聲,盯著老虎道:“我想,普米爹爹,就算死也想保留自己戰士的身份。”
老虎盯著他半晌,沉聲道:“你錯了,普米雖然知道阿榮做的是錯的,但是,他是阿榮的莫塔,便是死也是想替她留條生路,他想葬的不是柏家墓地,而是你母親身邊,便是,便是你母親已經根本不在乎他。”
貢布心頭猛然一動,低頭看了眼普米頭顱上那安然的神色,嘴唇輕顫著,低聲問道:“你也如此嗎?便是那人根本不在乎你,根本不要你……”
老虎輕笑一聲沒有回他,手一揮,已經候在一邊有些時間的戰士們便一擁而上,將那些還沒有選擇自己出路的女人和戰士向外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