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櫻跟著黃鸝往舞姬住的院子走,一路走一路心跳如鼓,眼前似乎總在跳動著那黑翼獸撲進主院的情景。【..】
“姐姐!”黃鸝喚了一聲,見她還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皺了眉頭道:“姐姐你到底是怎麼了?”
“你真沒看見嗎?”春櫻蒼白著臉再度輕聲問道。
“沒有,今天天氣這麼好,哪有什麼陰影啊!”黃鸝嘟著嘴道:“再說了,這是在城裡,有聖王大人在,怎麼可能會有獸進來?便是進來了,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春櫻吁了一口氣,也是,城裡有聖王設下的守護大陣,而且,若是真是獸,後院早就亂成一團了,哪裡還會像現在這般,這麼……熱鬧。
離得舞姬所住的那個芳菲院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便可以聽見裡面興奮熱鬧的叫聲。
喊著拿衣服的,喊著拿首飾的,喊著幫我看看這個裝扮成不成的。
聲若黃鶯脆,音若鳥雀鳴。
年輕女子歡快的聲音讓那白雪都多了幾分春意。
“恭喜秋鶴姐姐,今兒個的領舞一定能技驚四座讓聖王移不開眼睛。”一群嘰嘰喳喳的聲音裡,一個特意尖銳拔高帶了炫耀之意的聲音響起。
春櫻的腳步不覺一頓。
“還是沒趕上。”黃鸝失望的嘆了口起,跺了下腳,轉頭想安慰一下春櫻,卻在見到春櫻那瞬間慘白的臉時嚇了一跳,道:“姐姐姐姐,你莫急,跳領舞也未必是個好事,要是萬一得罪了貴人……”
春櫻猛的一下緊緊的抓住了黃鸝的手,顫抖的手指指著院子方向,輕聲道:“你看。”
“啊?”黃鸝不解的順著她的手指看去。
舞姬住的院子佔地不大,圍牆卻很高,在牆頭還鑲嵌了碎石防止人逃跑,此時,陽光已經西斜,在牆頭的白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和平日一樣啊?黃鸝正想如此說,就聽得裡面有人道:“領舞有什麼了不起,便是有了露臉的機會,也要看自己那張臉人家愛看不看,使了心思得到的位置,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隨著那女子的聲音,那牆頭上慢慢浮起了一絲絲的黑線一般的黑影,在女子刻薄的音調最高之時閃了一下,又隨著她聲音的落下而消失。
黃鸝只覺得脊背上竄起了一串的冷汗,看著那隨著院子裡面女子的爭吵聲甚至撕打聲而越發濃郁的黑影,顫抖著嘴唇結結巴巴的道:“姐……姐……那是……”
春櫻拽住了黃鸝的手便往回走,腳步急促得都帶上了蹌踉之感。
腦中浮起了那非常久遠的記憶。
*
那時候,她的父母還健在,她還是一個無憂無慮只知道玩耍的小女孩,然後突然有一天,一群人闖進了他們家,她母親只來得及將她藏進了水缸中蓋上重物,便被那些人抓住。
她從水缸被敲破的縫隙裡偷偷看去,看著那些人強暴了她母親,摔死了襁褓中的弟弟,然後抓住了衝回來想救母親的父親。
她聽到父親悲憤的喊著:“你們怎麼能失了心!身為守護者,你們怎麼能去做那種事!你們已經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