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張永德和魏王符彥卿同朝為將,兩家多少也有些交情。
而符昭禮也是因為此次高徵稅導致丟官罷職,倆人有共同的敵人。
張武是個說幹就幹的人,他命人取了帖子,送到魏王府。
按說像這種偷稅漏稅的人,符昭禮應該避而遠之。
但他莫名其妙丟了官,心中正不爽呢,當即同意赴約。
“符大人近來可好?”
“張員外近來損失慘重?”
張武一怔,隨即倆人哈哈大笑。
“符大人,”張武說到:“若說我損失慘重,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我爹去得早呢。”
“符大人可不同了,當朝太后娘娘是你親妹,皇后娘娘是你親侄女,卻不也這般遭遇嗎。”
說到這裡,符昭禮的氣性被調動了起來:“皇上也忒刻薄了些。”
“符大人,慎言啊。”張武假惺惺的勸到:“這幽州城裡遍佈密探,符大人還是小心為是。”
“我是實話實說,皇上即便要將我治罪,我又有何懼。”
符昭禮忿忿到:“當年為了大周江山,我符氏一門拼死血戰,不知有多少族人死於戰火。”
“及至後來皇上為了分掉趙匡胤的權力,調魏王入汴梁,我符氏一門為了朝廷賦稅糧餉嘔心瀝血。”
“如今不過因為高徵稅,民間反應太大,皇上竟將我罷官,且全國二十三州,僅罷我一人,世間尚有如此刻薄之君耶?”
“符大人,”張武仍是假惺惺的說到:“其實皇上一向對功臣勳戚不薄,只是被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矇蔽,所以才會顯得刻薄。”
“倘皇上真的刻薄,趙德昭怎會掌天下財權?曹氏也是滿門勳貴,至於還有一家,那便更不用提,這大周天下,倒有一半像是他家的。”
早些年間,汴梁曾有‘城南趙符,距天尺五’來形容趙氏和符氏的富貴。
自從趙匡胤和符彥卿去世之後,兩家影響力大不如前。
現在最有影響力的,是曹家,以及張武沒有點名的楊家。
“哼,”符昭禮冷哼一聲:“楊家不過降將而已,得皇上恩遇,便該夾著尾巴做人,現在反而在朝中興風作浪,須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張武說到:“倘不將這些舊人趕盡殺絕,楊家又怎麼能上位呢。”
“不過只要符大人一出手,楊家必然就會知道厲害。”
符昭禮雖然心中不爽,但並不傻,他回過頭來說到:“什麼出手不出手的,即便我不做嶺南經略,大周賦稅錢糧仍掌握在符氏手中,我倒也樂得自在。”
張武心中冷笑,方才要給人顏色看,這時候又裝模作樣。
“符大人這份心境,屬實令人佩服,”張武淡淡到:“不過在下日前聽到朝中傳出訊息,楊延定力主修建一條揚州至幽州的鐵路。”
“江南本有江寧至松江鐵路,此一縱一橫修建,屆時江南錢糧可透過鐵路直達幽州國庫大倉,便再也無須轉運了。”
符氏最大的權力,來自於各地轉運司,如果錢糧最大來源江南鐵路完全連通,對符氏將是大大的削弱。
符昭禮一拍桌子:“我看他楊延定就是在勞民傷財,此事我倒一定要說與太后娘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