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被柴氏一罵,哪還敢進門。
不過事關重大,他們也不肯輕易罷休,乾脆迴轉,齊聚在豐樂樓。
選這個地方,賈龜圖也是花了點心思的。
都知道豐樂樓是侍衛親軍司密探的聚集地,群臣儘管在這裡鬧,所有的訊息正好傳到皇上耳朵裡。
“眾位同僚,”賈龜圖大呼到:“為今之勢,已到了生死存亡之地。”
“我已下定決心,倘皇上不肯收回成命,這朝堂是呆不下去了,我便趁此回原籍,侍候家中幾畝薄地,以此終老。”
致仕之意,賈龜圖是一直都有,奈何皇上不放人。
倘只是混混日子也就罷了,沒想到會在他的任上發生此等事情,若女子入朝為相透過,他這個禮部尚書將是歷史的罪人。
其他官員紛紛跟著附和:“賈大人放心,我等羞於與女子為伍,倘皇上不肯收回成命,我等也只好追隨大人腳步去了。”
朝堂上的事,豐樂樓的事,一字不漏落入柴宗訓耳朵,但他仍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慕容德豐有些替他擔憂:“皇上,倘眾臣不肯罷休,堅決請辭,奈何?”
柴宗訓笑了笑:“如此正好,朕可將三公九卿盡皆換成女子,看看究竟是女子治國好,還是男子治國強。”
慕容德豐仍有些擔憂:“如此會不會致天下大亂?”
柴宗訓說到:“各軍中朕已下過旨意,無論朝中、地方上亂成何等樣子,都與軍中無關,軍中不可亂。”
接下來幾日並無朝會,群臣仍在四處串聯,不過回家之後,發現自家夫人也是一副繁忙的樣子。
朝廷早有定例,六品以上官員的妻子,皆有封誥,從安人到國夫人品級不等。
怎麼說,也算是朝廷的人。
這幾日楊府上下異常繁忙,每日都有不少人前來求見佘老夫人。
靈兒學朝儀學得挺不耐煩,煩悶的喝到:“罷,罷,這宰相不做也罷。”
“姑娘,”教朝儀的宮中女官說到:“如今朝廷為姑娘的事鬧翻了天,姑娘怎能說不做就不做?”
靈兒疑惑到:“幾日沒出門,莫非汴梁發生了什麼大事?”
“姑娘不知,皇上賜姑娘大學士,實是於禮不合,朝中所有大臣都反對,但皇上仍在堅持,如此矛盾之下,朝堂上鬧翻了天。”
女官接著說到:“聽說管官的吏部尚書大人一頭撞在金鑾殿的柱子上,若非有人拉著,早就一命嗚呼。”
“禮部尚書大人這幾日帶著群臣鬧辭官,倘皇上不準,他們便要在御街當街自盡,追隨列祖列宗而去。”
這些情形靈兒根本未放在心上,反倒還頗得意:“皇上比那姓蘇的好多了。”
“姑娘在說什麼?”女官沒有聽清。
靈兒說到:“倘姓蘇的肯為我與天下為敵,我就是將命給他又何妨。”
“不行,”頓了一下,靈兒又自言自語到:“皇上如此恩情,我怎能讓他為難?”
“那姓蘇的本有娘子,倘要賜婚,須得皇上又費周折,我既為相,正該報效皇恩,怎能因兒女私情誤了大事?”
“女官,你可代我擬一道奏摺,告訴皇上,我不要姓蘇的啦,從今以後,我要以國事為重。”
“姑娘深明大義,實是令人佩服。”佘老夫人帶著一群命婦走了過來。
“見過老夫人。”靈兒施了一禮。
幾個命婦笑到:“原來是這麼個妙人兒,正好有她開頭,咱們也打個翻身仗。”
“翻身仗?”靈兒問到:“莫不是要與誰開仗?”
佘老夫人笑到:“姑娘此次提純新菌,替天下女子爭了一口氣,但朝中大臣卻盡皆反對女子為相,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咱們須得團結起來,打贏這場翻身仗,從此讓女子與男子地位相等。”
當日符昭勸說時,也是以天下女子地位相托,只是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女子為相算得了什麼,我奶奶還是乃娘部土司呢,倘我不出寨,將來也會是乃娘部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