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提純之後,便回到楊府。
不一會兒,萬華帶著聖旨匆匆趕來,楊府中門大開,佘老夫人與靈兒一道在前廳接旨。
聖旨的內容倒也簡單,靈兒提純新菌,挽救無數人的性命,功莫大焉,封文德殿大學士,賜宅院一座,希望繼續留在醫保司為國效力。
靈兒卻很不滿意:“說好的宰相,我不要做什麼大學士。”
佘老夫人趕緊勸到:“姑娘,大學士就是宰相,快些領旨謝恩。”
“哦。”靈兒呼到:“臣領旨,謝恩。”
接過聖旨,靈兒轉頭問到:“老夫人,我明日是不是可以上朝了?”
“姑娘急著上朝做甚?”
“我要向皇上請旨,像賜婚飛兒那樣,給我賜婚。”
“這個,”佘老夫人說到:“姑娘方從大理州來到中原,須知朝中還有許多禮儀,得將朝儀學會,方能上朝。”
“討厭,”靈兒秀眉一蹙:“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這不是麻煩,大周向來是禮儀之邦,朝廷代表的是整個社稷,除了為國中百姓典範,還有許多外邦的商旅使臣,豈能失禮貽笑大方。”
“請老夫人快快教我朝儀。”
這邊靈兒著急學朝儀,那邊朝中卻像蘑菇蛋爆炸。
張齊賢,符昭義兩位大學士領銜上奏,吏部,禮部,工部,戶部附議,朝中超過三分之二的官員署名,聯合請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能任靈兒為大學士。
理由只有一個:牝雞司晨,必有大難。
唯一支援任命的,只有慕容德豐。
他的理由很有力:律法上皇帝可以這麼做,律法上也沒規定女子不可為大學士。
首席大學士呂端,暫時保持沉默,沒有表示態度。
得知情形的符昭,後悔不迭:“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輕易應承靈兒了。”
“梓潼勿憂,”柴宗訓說到:“如今大周有了火車,有了輪船,有了顯微鏡,有了聽診器抗生素,這些都是現代文明的重要標誌,卻還搞男尊女卑那一套,太不合時宜。”
符昭仍有些擔憂:“可朝中眾臣皆反對,皇上若一意孤行,會不會…”
“沒事。”此次是柴宗訓登基以來,面對的最大的風險,甚至更甚於陳橋兵變,但他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我在朝中穩住眾臣,”柴宗訓繼續說到:“你設法將那些命婦調動起來,咱們要團結身邊所有人,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
此時萬華匆匆上前:“皇上,文德殿大學士張齊賢求見。”
柴宗訓冷哼一聲:“明裡領銜上書,背地裡卻來見朕,讓他來吧。”
張齊賢是柴宗訓從軍中提拔,又一手培養成大學士,絕對算得上親信。
“皇上,”張齊賢開口便說到:“吾皇御極二十載,開創盛世,萬國來朝,科技局,義烏教育,更是彪炳萬世之創舉。”
“為何卻在此時,要封一女子為大學士?”
“倘皇上喜歡,何不將她納入後宮為貴妃?”
這個時候還沒有女子無才便是德;沒有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雖從盛唐的開放包容過來,但也只是對女子的禮教名節管束沒有那麼嚴,還從未聽說有女子可以入朝為官者。
而且還是宰相大學士。
柴宗訓淡淡到:“張卿莫不是害怕靈兒姑娘奪你的權?”
“皇上,”張齊賢撲通一聲跪下:“倘皇上收回成命,臣願就此告老回鄉。”
“皇上,”張齊賢接著說到:“亙古以來,從未聽說有女子為相者,皇上倘開此風,恐為萬世笑柄。”
“臣知皇上曾有旨意,將新菌提純救護萬民者,賜醫保司四品供奉,賞錢百萬。”
“所謂君無戲言,如今靈兒姑娘既已揭了皇榜完成皇命,正可按旨意對其封賞,為何卻要賜其為大學士?”
柴宗訓淡淡到:“你以為朕只是賜其大學士這麼簡單?朕要的,是這天下男女平等,不再有男尊女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