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軒轅不曾為杏林中人,卻也有《黃帝內經》被杏林中人奉為圭臬,所謂岐黃之術,正始於此。”柴宗訓淡淡到。
韓保升抬頭驚疑的看著柴宗訓,忽地便跪下:“草民不知聖駕降臨,多有冒犯,請皇上降罪。”
要說韓保升雖然桀驁一些,卻也是聰明絕頂。
他這後院養著許多做實驗的畜生,一般人挺忌諱,所以極少會來。
而眼前之人所謂慕名來訪,結合先前太監傳召,民間又多有皇帝喜歡微服出巡的傳說。
眼前之人一副久在上位者的氣勢,開口便要自比黃帝,不是今上還有誰?
柴宗訓將韓保升扶起:“韓大人不肯見朕,只好朕來見你啦。”
“草民死罪。”韓保升又要下跪。
“好啦,”柴宗訓說到:“莫要讓人看出端倪。”
“方才朕見你一直敲打竹竿,莫不是遇上了什麼疑難雜症?”
“回皇上,”韓保升說到:“疑難雜症倒算不上,只是草民卻一件趁手的診器。”
柴宗訓笑到:“朕聽聞韓大夫常有驚駭之作,卻也會被一件診器難倒麼?”
“回皇上,說來也是難堪,”韓保升說到:“前廳就診的那位夫人,咳嗽多日不見好。岐黃之術講究‘望聞問切’,草民欲聽聽那位夫人的呼吸,卻因她胸脯過大,不甚方便,所以想在此設計一款聽診器,方才敲竹竿乃是模仿心跳。”
“聽診器?”柴宗訓哈哈一笑:“這有何難,明日朕便幫你送一副過來,保你聽得真真切切。”
韓保升疑惑到:“皇上也懂岐黃之術?”
“不懂,”柴宗訓說到:“不過做個聽診器,對朕來說還是不難的。”
“草民謝過皇上。”
“先別說謝,朕也是有事要請教於你,待聽診器送來之後,朕再與你詳談。”
回宮之後,柴宗訓再次召來何輝,拿出聽診器草圖:“照此幫朕做出來。”
雖然沒有橡膠管,但造作局皮管倒不少,柴宗訓只畫了個大略,造作局的能工巧匠還是將聽診器做了出來。
翌日再次來到醫館,仍如先前那般排著長隊。
韓保升見到柴宗訓,急忙要起身行禮,卻被他壓住:“韓大夫,先前你定製的聽診器已製作完成,你試試看是否合用。”
見到做工精細的聽診器,韓保升眼神裡充滿震驚,又要起身行禮,柴宗訓卻壓住他:“韓大夫,你且先看病,我在一旁等你。”
韓保升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拿起聽診器,先置於自己胸口,‘咚咚’的心跳異常清晰,便連呼吸間氣流輕輕拂過,也比用耳朵貼在胸口要清晰得多。
柴宗訓端坐一旁,安心等待。
病人閒聊間韓保升的仁心仁術,經常贈醫施藥自不待贅述。
只是沒過一會兒,韓保升便神色如常的替病人看病,眼神專注,心無旁騖,倒令柴宗訓佩服。
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沒有幾個病人,韓保升伸了下懶腰,驀地才想起皇上還在一旁等著呢。
他忙起來顧不上吃午飯,倒是平常之事,但聖駕可不同。
起身巡視一圈,哪裡還有皇上的影子。
但不管怎樣,也得先將手頭的病人看完再說。
送走最後一個病人,他急忙問跑堂的:“先前送聽診器的公子呢?”
“回老爺話,在後院裡待著呢。”
韓保升急忙跑到後院,卻見柴宗訓在觀察他做實驗的畜生,慌忙跪下來:“皇上,草民一時疏忽竟怠慢聖駕,請皇上降罪。”
“沒有百姓又何來皇帝,”柴宗訓淡淡到:“韓大夫何罪之有。”
韓保升遲疑了一下:“恕草民愚鈍,皇上胸懷,草民搜腸刮肚,卻也找不出詞語來形容。有此君上,實是百姓之福。”
柴宗訓說到:“韓大夫還是起來說話吧。”
“不,皇上,”韓保升又是一禮:“草民還有話沒說完,治國理政之道草民不懂,但皇上自大理州帶回大理白藥,又兼造出聽診器,於天下百姓來說,實是…”
“好啦好啦,”柴宗訓笑到:“韓大夫贊得朕都要起雞皮疙瘩啦,朕還有一寶物,其作用更甚於大理白藥與聽診器,不知韓大夫有沒有興趣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