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拱聽到噩耗,頓時矮了一截,大張著嘴巴,好半天才呼到:“兒啊。”
向承甫也呆立當場,喃喃說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韓通急忙問到:“公子現下如何?向公子的屍身呢?”
小廝哭到:“公子只是受了驚嚇,現正往汴梁趕來,派小人先行一步回府報信,向公子的屍身已僱了人,正要運回向大人府中。”
韓通心中驚呼萬幸,又望向可憐巴巴的向拱。
向拱突然發難,抓起向承甫的衣領,照著面門就是一拳:“都是你,都是你在背後慫恿。如若不然,大郎怎會喪命?你還我兒子命來。”說罷又是一拳,砸得向承甫口鼻出血。
“星民,”韓通一著急,不稱職務,直接叫起了向拱的名字:“你冷靜一些。”
向拱被拉開,卻仍是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等著向承甫。
“原本魯王安排去荊南避一避挺好的,”向承甫慌忙解釋:“他偏要去遊湖,我有什麼辦法。”
“好了,”韓通喝到:“你不要說話,來幾個人,送向統領回府休息。”
一群下人上前架起向拱便往外送,向承甫也急忙跟了上去。
“向大人留步,”韓通叫到:“隨本王入內室,本王有話要問你。”
向承甫低頭跟著韓通進去,韓通坐下之後冷喝到:“事到如今,還要瞞著本王嗎?還不一五一十跟本王交代清楚?”
“魯王恕罪。”向承甫撲通一聲跪下:“下官做這些,絕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整個侍衛司。”
“為了侍衛司,你該自己出馬,為何要挑動後輩?”韓通怒到。
向承甫解釋到:“魯王,下官想過自己去做這些事情,可下官畢竟在朝為官,一言一行都有人注目,只有讓後輩去做這些事情,才不會惹人懷疑。”
“最終呢?”韓通氣得站起身來:“程載禮在大獄中定然是竹筒倒豆子交代得一清二楚,向興洲已死,無法追究,可興兒還活著呢,皇上追查起來,整個侍衛司一樣保不住。”
“魯王放心,”向承甫說到:“程載禮並不知公子也參與其中,當初下官是讓公子和侄兒分開進行的。”
“不對,”韓通轉過身來:“憑你府上,一年能貸多少銀子,恐怕你背後還有人吧。”
“魯王,”向承甫說到:“下官從來就沒有過放貸之事,之所以反對銀行,全是為後輩著想。”
“原鐵騎軍後輩趙德昭,現為吏部侍郎,銀行行長,有他擎起鐵騎軍旗幟,鐵騎軍後輩必是榮華富貴不斷。”
“原控鶴軍後輩慕容德豐,更風光過趙德昭,皇上御極後第一個封爵者,控鶴軍後輩富貴必不下於鐵騎軍。”
“只有侍衛司,何輝雖受信任,但不過一奇淫巧技者,登不得廟堂。”
“如今公子這班後輩,多是白身,就算有蔭封在身,看眼下形勢,稍不小心就會被褫奪。唯有回鄉做一富家翁,收租收息,方能保得後輩不受苦。”
“可皇上沒來由的開甚麼銀行,一下子就斬斷收息之路。倘是遇上災年,租子再收不上,後輩豈非要餓死?”
向承甫說得有幾分歪理,但韓通還是怒到:“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你保得了後多少輩?何況不能收息的何止侍衛司?全天下的豪強世家都收不了息,為何你要強出頭?強出頭也就罷了,為何自己躲在幕後,卻把後輩推到臺前?”
向承甫不得不再次解釋:“魯王,你不在汴梁,侍衛司的原班人馬下官指揮不動,唯有公子出馬他們才肯聽。”
“可惡,”韓通喝到:“狐假虎威,害了整個侍衛司。”
向承甫想了想:“魯王,眼下侄兒既死,可將所有罪責推到他身上。皇上一向罪不及家人,大哥年紀那麼大了,又是三朝老臣,頂多無法扶正做樞密使,皇上不會將他如何的。”
“你以為皇上這麼好糊弄?”韓通說到:“還有,你既說侍衛司原班人馬指揮不動,那是哪些人馬?”
向承甫知道失言,忙掩飾到:“此是下官的後續計劃,可眼下前面的計劃失敗,後面的計劃無法繼續,此事也就作罷了。”
韓通搖搖頭:“你還是不肯說出幕後主使嗎?”
“魯王,此事確無人主使,都是下官一手策劃。之所以牽涉公子,一來是為了後續計劃,二來只有公子能從軍中領出炮彈。”
“也罷,”韓通舉起手掌:“事情既然發生,都怪本王監察不力,教子不嚴。你既不肯交出幕後主使,本王也不再逼問,只希望事情到此為止,後續不要再有任何對抗國策的行為。”
“魯王放心,”向承甫說到:“既是失敗,且目下銀行運轉穩定,下官自當認輸。”
“好了,你且退下吧,回去好好安慰一下星民。”
向承甫走後,韓通又陷入思索之中。
先前為倒銀行,動靜看起來鬧得挺大,實際上都是老百姓在看熱鬧,於朝局其實沒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