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城終於被火炮轟塌,潘仁美率軍衝了進去,李景達組織數條防線與周師巷戰。
靈州軍戰力強悍,雖在城內騎兵施展不開,但個人戰鬥力實勝過南唐軍士太多。
“報。”李景達正在官衙內部署兵力,傳令兵卻急匆匆進來跪下:“王爺,周師鐵騎軍攻破秦淮,江寧告急,國主命王爺速速回師解江寧之困。”
李景達稍作思慮,命令到:“傳遂王爺。”
李景遂急匆匆的趕到官衙,身上到處是血,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哥,找我做甚?”
李景達說到:“江寧告急,你在此抵禦周師,本王率軍前去解江寧之困。”
李景遂想了想:“江寧乃是國都,不容有失,哥,我與你一起回師吧。”
“不行,”李景達拒絕到:“若一同回師,洪州城內周師必一路尾隨追殺,屆時我軍不僅不能解江寧之困,還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李景遂心裡頗不自在,因為洪州城內周師攻得太猛,李景達還要抽走一部分兵力,留在洪州只有死路一條。
“哥,”李景遂說到:“不如你在此抵禦周師,我去解江寧之困?”
“胡鬧,”李景達喝到:“江寧被數萬周師圍困,豈是你我這點兵力能解救的?本王已調江州朱令贇率兵前去勤王,那朱令贇擁兵十五萬,憑你的資歷,很難調動,只有本王親自出馬方能成行。”
李景遂辯到:“那朱令贇就算有一百五十萬兵馬,也是朝廷的,我是朝廷的王爺,如何調不動他?”
“休要爭辯浪費時間,”李景達喝到:“若非當年你在汴梁傳出假訊息誤斬林仁肇,今日我與仁肇一南一北,又何懼周師?”
每次爭執不下,李景達就拿這個說事兒,李景達又無從辯駁,只能鬱悶的不做聲。
“好了,”李景達說到:“本王這就要出發,你須在此抵擋周師兩日,兩日後若是不敵,可往西面退兵。”
李景遂略一思索:“哥,西面可是荊南,你是要我去送死嗎?”
“本王何曾要你去送死?”李景達不耐煩喝到:“退向西面,再繞道南方虔城,若是江寧不能救,本王打算擁著國主從江入海,暫時流亡海上,待積蓄力量再復國。你可趁此時將大庾道毀去,不可便宜了中原。”
“若江寧能救,屆時你再從虔城出發,趁機收復大片國土,此等不世之功,恐怕本王這個兵馬大元帥也要讓賢。”
李景遂在心裡計較了一番,周師雖攻得急,但虔城靠近嶺南,確實沒有周師在此活動,相對非常安全。只是洪州周師攻得太猛,如何抵禦兩日倒是個難題。
“好了,”李景達拍拍他的肩:“洪州便拜託你了,為兄這就出發。”
為了給李景遂一點信心,李景達僅帶著少量親兵便立刻北上。
攻了大半日,城內戰鬥仍激烈,而周師數量太多,城內施展不開,竟還有兩萬將士乾等在城外看戲。
柴宗訓及時調整,命潘仁美集中部分兵力攻向北門,將城內通道打通。
潘仁美諫到:“皇上,即便城內通道打通,可整座城池未拿下,多餘兵力仍不能北上。否則攻城一旦有失,衝出去的兵力將會成為孤軍,極易被困死。”
柴宗訓反問到:“怎麼卿認為朕的百戰之師連個洪州也拿不下?”
“臣不敢,”潘仁美說到:“只是王師在境外作戰,須得穩打穩紮才不致有失。”
柴宗訓指著城外:“你且看看,城外數萬軍士欲作戰而不得,城內卻遲遲拿不下,不如打通通道,放兩萬軍士由此通道而過,繼續向北追擊。即便洪州拿不下,過江便是我淮南十四州,怎會被困死?”
潘仁美本想說如此作戰便是在兜圈子,但他素來知道柴宗訓不喜歡臣下違逆旨意,便轉身大喝:“調一營人馬隨本帥前去攻北門。”
南唐的防線是一個面,而潘仁美的攻擊是一條線,很快南北門通道便被打通。
軍士急忙上報給李景遂,李景遂不以為然到:“打通又如何?若有周師至北門出去,不過一支孤軍而已,糧草輜重皆不能透過,能有何作為?”
既然主帥都如是想,底下軍士自然也不會拼命奪回這個通道,只寄望擋住周師大部隊兩日,便可撤到安全的地方。
王彥進率領鐵騎軍從通道快速出北門集結,卻不敢繼續往前走。
此時柴宗訓來到大營下旨到:“命將士們帶齊五日干糧,隨朕一道順流而下攻取江寧。”
如果是王彥進自家率兵孤軍深入,倒也無所謂,但皇上在營中,這可擔著天大的干係,他哪敢出兵:“皇上,若是潘太尉有失,我軍便會被困在洪州至江州一線。以臣之見,皇上還是坐鎮洪州,由臣率軍順江而下前往支援曹太尉吧。”
柴宗訓淡淡一笑:“怎地王卿家連聖旨也不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