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棟不為所動:“王上還是快些隨末將一同回宮吧。”
來的時候李煜磨磨蹭蹭,回去的時候卻歸心似箭,跨上馬便飛奔入江寧城。
雖是輔國柱石,但君臣之禮不可少,李景達恭恭敬敬的跪下給李煜行禮。
李煜急忙上前扶起他:“還好王叔回來得及時,若是晚到一會,寡人這會想必已到江北啦。”
李景達淡淡到:“區區周師而已,有何懼哉,國主何苦要將祖宗基業拱手送人?”
李煜說到:“王叔勿要輕敵,據寡人所知,周師此次至少是五路出兵,王叔可有對策?”
“任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李景達說到:“況我江南還有一大助力未用。”
“助力?”李煜疑惑到:“在哪兒?”
李景達走到錢俶面前,執禮到:“王上,事關江南吳越生死,本王才出此下策請王上回城內,還請王上恕罪。”
錢俶怎能不知李景達的意思,只冷冷到:“寡人已決意歸順中原,王爺既執意請寡人回來,寡人只好等待王師來接了。”
李景達冷笑一聲:“想當年吳越王錢鏐是何等英雄蓋世,想不到後世子孫竟如此不堪,要將其辛苦打下的基業拱手送人。”接著他又說到:“若王上肯與本王合作,本王擔保,不止保住吳越宗社,將來打下中原土地,本王與王上均分。”
錢俶不為所動:“王爺無須與寡人說這些,寡人只問一句,南唐與當日南漢相比如何?南漢佔有嶺南南越六十州,南唐加上吳越不過四十三州而已,如何與中原抗衡?識時務者為俊傑,寡人勸王爺還是儘早歸降為好,以免江南生靈塗炭。”
“劉鋹之輩怎配與我國主相提並論?”李景達駁斥到:“那劉鋹荒誕不經,國內離心離德,我國主一向仁德,愛民如子,辭賦天下無雙,可堪天下讀書人榜樣,目下我南唐國內同仇敵愾,必能剪滅來犯之敵。”
錢俶笑了:“寡人也知國主一向仁德,只是中原多年威壓,此時民心已早屬周,此次國主出降,並不一人勸阻便是鐵證。”
說起出降,李景達便氣不打一處來,怒到:“馮氏兄弟何在?”
李煜回到:“馮延巳已出使中原探聽情況,馮延魯目下正在城中。”
“竟讓馮延巳奸賊逃脫,”李景達喝到:“速速派兵捉拿誤國賊子馮延魯。”
“啊?”李煜驚詫到:“王叔,目下正是聚攏人心抵禦強敵之時,為何無緣無故要鎖拿馮卿?”
李景達說到:“馮氏兄弟竟攛掇皇上出降,不將其正法如何正朝綱?況前次國主命馮延魯出使中原後繞道遼國採購軍馬,他竟然置軍國大事於不顧,嫌棄遼國苦寒,只派僚屬前往,自己卻翫忽職守半途偷跑回來,如此誤國誤民之徒,正好拿來給本王祭旗。”
眼下保住宗廟社稷還要靠李景達,既然他說要將馮延魯正法,那便由他吧,只要不讓他李煜被擄到汴梁就行。
“但憑王叔做主吧。”李煜說到。
李景達又轉頭說到:“王上,你既願將祖宗基業拱手送人,本王也不阻攔。不過本王還有一事相求,請王上向靜海節度使以及彰武節度使致書一封,命其與本王合作,本王當即便可放王上北歸。”
靜海節度使轄地在今甌州至處州一線;彰武節度使轄地在今胡建胡州至浦城一線,都是南唐的大後方。
這兩地節鎮本也是地方割據勢力,後均向吳越稱臣,也是柴宗訓收唐戰略中很重要的一環。
所謂的稱臣,也只是像吳越臣服大周那般,只是一個形式而已。說得好聽點叫聽調不聽宣,說得不好聽,不過就是借這個形式維持和平而已。
他日錢俶歸降昭告天下,慕容延釗便可從錢塘經靜海直下彰武,順道收編這兩地兵馬,自腹背打擊南唐。
錢俶可不像李煜那般優柔寡斷:“王爺勿再痴心妄想,寡人即便致書靜海彰武,也是命其出兵協助王師歸唐,絕不會命其助南唐。”
“王上,”李景達喝到:“你可知現在何處?莫要挑戰本王耐心。”
錢俶並不服氣:“寡人此刻在江寧又如何?寡人早已遣人入汴梁致書,皇上已然知道寡人會順道經過南唐勸國主一同歸順。若本王有恙,管保王師攻入汴梁後爾主只會遭受比本王更慘的待遇。”
李煜面子有些掛不住,開口勸到:“王叔,道不同不相為謀,王叔又何必為難王上?”
李景達說到:“主上,若有靜海彰武兩軍協助,本王管保慕容延釗來多少兵馬都是全軍覆沒。”
“痴心妄想,”錢俶說到:“齊王麾下鐵騎軍乃大周精銳,靜海彰武兩軍不過是海盜山賊而已,與鐵騎軍相爭,無異於以卵擊石。”
眼見說不通,李景達冷冷到:“王上既是要吃罰酒,那便休怪本王不客氣。來呀,將王上送入驛館休息,無本王軍令不得放出。自隨行行李中搜出吳越國璽,本王有大用。”
“李景達,”錢俶喝到:“你要幹什麼?”
李景達淡淡一笑:“有了吳越國璽,本王便能按意圖行軍佈陣,將慕容延釗這一路軍一網打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