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察持續進行,先前怨聲載道的官場竟沒了聲音。
無他,只因太后生父魏王如此權勢滔天的人都已被關押大牢,誰還能說什麼。
魏王符彥卿被關押,符氏一門初始反應強烈,後來竟悄無聲息沒了下文,看樣子應該是被皇上強力彈壓。
如此,所有官員都老老實實接受查察,再也不敢有什麼怨言。
就在這個時候,遠在雲州的背嵬軍統帥楊業率軍抵達汴梁,那些因京察被革了蔭封的武將心頭暗呼好險,好在沒有鋌而走險,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抵達汴梁後,楊業便在第一時間進宮面聖。
“臣楊業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柴宗訓起身將楊業扶起,笑到:“如今不能稱楊統領了,得叫楊大帥,快快請起。”
“皇恩浩蕩,臣萬死難報其一。”
君臣坐定,柴宗訓問到:“楊卿家,你此番回京,雲州交與何人鎮守?遼人又有何動靜。”
“回皇上,”楊業對到:“雲州由臣子延平鎮守,雲州軍現仿背嵬軍制訓練,應不輸於遼國重騎,只是臣有些奇怪,自我軍攻下雲州收歸北漢以來,遼人一直沒有動作,近日更是聽說遼人在向漠北收縮,若不是國內生了變故,便是在醞釀何種陰謀。”
柴宗訓對遼國曆史瞭解不算深,何況現在歷史已然改道:“無所謂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我大周國力強盛,何懼四方之敵。”
“皇上,”楊業問到:“未知皇上計劃何時出兵征伐南唐?”
柴宗訓說到:“征伐南唐,非一日之功,目下朕還未有完全計劃,依卿之見當如何?”
楊業遲疑一下:“皇上,若論戰場拼殺,臣可自信當世能勝過臣者不出一二人,只是這征伐方略,以臣之見,皇上可與慕容少師議定。”
歷史記載無誤,楊業不僅能征善戰,且有雅量。柴宗訓由衷的笑出來:“楊卿家遠途而來,可在汴梁遊玩一陣,待朕與慕容少師議定出兵方略後,朕還在此與卿下旨出兵。”
見罷楊業,柴宗訓隨即下旨慕容德豐見駕。
如今攻取南唐已是眾望所歸,京察期間曹彬與諸將數次上書,皆欲儘快出兵,被柴宗訓已京察之名壓下。
如今魏王符彥卿被關在牢裡做榜樣,官員們不敢造次,正是準備糧草,征伐南唐之時。
“臣慕容德豐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自從擅自調兵事件之後,慕容德豐變得異常謹慎。
“免禮,賜座,”柴宗訓一向認為與慕容德豐不須客氣,開口便問到:“慕容兄,此次雲州之行,可有收穫?”
慕容德豐拱手到:“皇上御駕親征,收歸幽雲,實乃壯麗之舉。此次臣一路去往雲州,仍見中原無地子民前往開荒,而云州之地商賈雲集,人煙稠密,已是我大周輻射漠北之橋頭堡。唯一奇異的是,先前遼人在雲州附近有多個堡壘,如今雲州方圓數百里之內卻已無遼兵蹤跡。”
“遼人竟收縮得如此厲害?”柴宗訓問到。
慕容德豐說到:“臣不擅於套話,遼人不可能懼我大周國威,他本遊牧出身,四處劫掠為生,如今雲州逐漸富庶,遼人卻不覬覦,唯一隻有一個解釋,遼國內有變。”
“遼人暫且不管,只命楊延平密切注意動向便可。”柴宗訓說到:“朕召你前來,是為征伐南唐之事,目下各軍戰意正濃,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出兵?”
慕容德豐思慮一陣:“皇上,臣以為,欲伐南唐,須先剿滅南漢。”
“為何?”柴宗訓問到。
慕容德豐說到:“南漢主劉鋹,荒誕不經,所以不好把握,若王師兵發江寧,劉鋹率軍來援,王師必兩面受敵。而南唐主李煜,生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臣觀其執政以來,常因懦弱而誤事,前次更因懼怕王師而中反間計斬殺三軍統帥林仁肇,所以,王師可放心攻取南漢,李煜必不會來援。”
“只是南漢境內多山林瘴氣,若要出兵,須得荊南之兵方好。荊南地近南漢,氣候多有相似,必不會受瘴氣瘟疫影響。”
柴宗訓忽然想起一事:“朕遊歷荊南之時,曾遇南漢商賈,言南漢境內多象,且南漢訓有象兵,如何方能破之?”
慕容德豐一路陪著遊歷荊南,可沒遇見過什麼南漢商賈,也許是後來分開時皇上遇到的?
“皇上,京畿附近也有象獸,”慕容德豐說到:“可捕獲一些嘗試,看看此種大物究竟怕什麼。”
其實柴宗訓哪遇見過什麼南漢商賈,不過是歷史書上粗略的印象而已。至於說京畿附近有象?也許有吧,不然此處後世為何簡稱‘豫’呢,豫可是有象的。
“行吧,”柴宗訓說到:“此事你可指派一隊鐵騎軍將士,好好研究一下這象。”
“臣遵旨。”慕容德豐猶豫一下:“皇上,還有句話,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慕容兄,何時學著跟朕見外了?有什麼話儘管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