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美一直想找機會找楊業的茬,不過目下戰事平息,皇上也有心冷處理他倆不算過節的過節,所以他只能暫時蟄伏。
北漢收歸後,眼見朝廷暫時沒有繼續征戰的計劃,而柴宗訓的年齡也相當,大多數朝臣都請他立後。
原本就一直打算立孃家侄女為後的符太后,又開始操心起來。
柴宗訓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況且早已答應符太后,便由著她來了。
皇帝成婚,自然有一番繁文縟節,柴宗訓還算配合。
禮節完成,定婚期的時候,因為汴梁與瀛洲符家還有一定的距離,使者去了之後便一直沒回來。
柴宗訓等了些天,漸漸覺得無聊起來。
目下他的地位穩固,朝政上有趙匡胤,暫時又不需征戰,無聊的柴宗訓,不滿足於流連汴梁的大街小巷,想去到外面走走。
聽說江南自古繁華,不過目下江南還是李煜的地盤,那就故地重遊,往荊南弗南方向走走,去看看他第一次征戰的地方。
柴宗訓是個行動派,既然決定,便帶上董遵誨、慕容德豐和趙德昭,答應符太后在婚期之前回汴梁,隨後便出發一路南下。
雖然一直致力於減輕普通百姓的負擔,但因為生產力低下,一路所見,便是有數十畝地的農民,日子也過得一般。
前生柴宗訓是個動手能力很強的人,雖然大學的專業在這時候不太用得上,不過他的初高中物理化學基礎還是很紮實的。
此次回汴梁之後,當成立個神機營,專一研究奇淫巧技,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讓大周的科技水平領先世界。
這個年代還沒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說法,搞神機營應該不會有什麼阻力。
一路微服體察民情到了個叫‘沔州’的地方,這裡是古云夢澤退水之後露出的一塊平原,算是個魚米之鄉。
沔州還算比較富庶,一路所見物阜民豐,柴宗訓的心思輕了些,與慕容德豐三人在市集找了個客棧飲酒。
正飲到酣處,外面傳來一陣陣鼓聲,客棧裡的人紛紛抬頭望去。
只有店小二,依舊神色如常的上著菜。
柴宗訓順嘴問了句:“小二哥,這外面是有什麼熱鬧看嗎?”
“嗐,”小二說到:“什麼熱鬧,衙門口有人擊鼓鳴冤呢。”
柴宗訓側耳聽了聽:“怎地擊鼓這麼久還未停下?”
小二笑到:“他就是把這鼓錘爛也不會有人理。”
“為什麼?”
“回公子的話,”小二說到:“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們每日都會聽到鳴冤的鼓聲,就是不見衙門裡有人出來管事。”
“哦。”柴宗訓淡淡應了聲,沒有接話。
慕容德豐小聲問到:“公子,要去看看嗎?”
“我不去,”柴宗訓說到:“荊南有刺史,沔州有知州,有什麼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趙德昭接了一句:“沔州知州何輝是侍衛司馬步軍都虞侯何贇長子,何贇乃是我大周赫赫有名的虎將,虎父無犬子,沔州不過轄數縣,以何輝之能當能治理得井井有條,況我們一路所見,沔州還算富庶,也是何輝司牧地方有功。”
喝過酒,柴宗訓準備到境內的甘露寺去看看,據說當年赤壁之戰,劉備的行營便設在此處。
路過州衙時,鼓聲已經停下,不過衙門口還是圍著很多人在議論,但並沒有一個出來詢問究竟發生什麼事。
慕容德豐忍不住說到:“公子,我沒有你這份胸襟,我得去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
趙德昭攔阻到:“莫要耽誤公子的時間。”
柴宗訓知道慕容德豐好打抱不平,不然當日也不會在豐樂樓與他結識,便說了句:“慕容兄,你快去快回。”
慕容德豐應了一聲,轉身去衙門口打聽,不一會兒便回來忿忿到:“這個何輝,怎麼這樣?”
“怎樣?”柴宗訓問到。
“身為知州,不僅自己不呆在衙門,竟成日領著衙門裡的大小官吏追雞逐狗,飲宴作樂,放任著一州的公務不理,百姓訴苦無門,簡直太過分了。”
“竟有此事?”柴宗訓略微不滿。
趙德昭接話到:“公子,此事怕略有偏頗吧,我在吏部並未看到何輝貪贓枉法的奏章呢。”
“暫不管他,”柴宗訓說到:“別讓他擾了本公子興致,且先去甘露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