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至天明遼兵退去,兩翼訊息匯總才知道,左翼是遼國耶律斜軫軍,右翼是耶律休哥軍,加上前日作為誘餌的耶律沙軍,這是所有援軍都齊至。
慕容延釗助曹彬退敵後回營,將所有狀況奏報給了柴宗訓。
左右翼皆是五萬遼國鐵騎,耶律沙軍數量不詳,若有輕舉妄動,必遭至遼軍三面來攻。
柴宗訓下旨各軍依高梁河安營紮寨,防備遼兵隨時來攻。
但這樣還是那個老問題,你是來攻城的,而且在他國境內。
如果就此僵持,遼兵定然是無所謂的,他們可以不出兵,等到你糧草盡絕,自然會退去。
而且因補給線拉長,他還可以隨時攻擊你的補給。
一旦糧草不濟,必會軍心大亂,若遼軍趁勢來攻,自然是兵敗如山倒。
面對如此局勢,柴宗訓反問眾將:“爾等口口聲聲遼國朝堂爭鬥不休,但以朕看,這遼軍排程進退有方,哪有一絲內鬥的樣子。”
慕容德豐笑到:“皇上有所不知,《詩》曰:兄弟鬩於牆,外御欺侮。那遼國正是欲學中原,才引致矛盾重重,想必這句話是聽過的。”
“那遼人世代遊牧為生,除了牛羊和強壯的兵士啥都不產,子民不學詩書不識禮儀,遼國幾代皇帝為長治久安,欲在境內推行我中原文化。”
慕容德豐接著說到:“遼人中的有識之士紛紛贊同此舉,然那些擁兵自重者皆反對,目下遼國左丞相蕭思溫新官上任,強力推行中原文化,所以令矛盾加劇。”
蕭思溫這個名字柴宗訓是知道的,他是蕭太后蕭綽的父親,而且慕容德豐說的這些,董遵誨透過在遼國的密探,早已奏報給他。
柴宗訓想了想:“不知這來援的耶律沙,耶律斜軫,耶律休哥,分屬於哪派?”
“回皇上,”董遵誨說到:“目前透過密探偵知,耶律斜軫乃是蕭思溫的擁躉,一切唯其馬首是瞻,耶律休哥此人只知征戰,並不參與朝堂爭鬥,至於耶律沙,此人官至右丞相,城府極深,目前尚看不出來其到底屬何派。”
柴宗訓點點頭,問到:“目下朕欲將其各個擊破,卿等可有良策?”
慕容延釗拱手到:“回皇上,目下遼國各軍呈犄角之勢,牽一髮必動全身,欲各個擊破,難矣。”
柴宗訓聽到這話,掃視一圈各將領,他們似乎很贊同慕容延釗的意見,都沒有開口。
安靜了一會兒,柴宗訓開口到:“卿等不是不知耶律沙屬何派麼,朕有一計,一試便知。”
“傳旨,命新軍嚴密監視耶律休哥部,鐵騎軍與背嵬軍合兵一處,全力攻打耶律斜軫部。”
慕容延釗問到:“皇上,若耶律沙來援呢?”
柴宗訓說到:“分一支軍出來防備背後便可,若耶律沙來援,再分兵抵禦;若耶律沙不來,正好全殲耶律斜軫部。”
慕容德豐瞭然的點頭:“皇上的意思是,若耶律沙來援,必是蕭思溫一派,若不來,便可設法各個擊破?”
“還是慕容兄深知朕意。”柴宗訓笑到。
旨意既下,各軍迅速按旨意拔營,計議停當之後,慕容延釗率軍與背嵬軍一同向耶律斜軫發起猛攻。
右翼耶律休哥探得訊息,急忙起兵來援,卻被曹彬阻住。
鐵騎軍一部由統領劉遇統帥,仍駐紮高梁河邊,等待來援的耶律沙。
原本背嵬軍的戰力便勝過遼軍,又有鐵騎軍穿插協助,耶律斜軫更是不敵,節節敗退。
正要將耶律斜軫軍趕下白溝河的時候,探馬突然來報:“啟稟皇上,耶律沙率軍已渡過高梁河,與鐵騎軍劉遇部短兵相接,劉遇勢單力孤恐要不支,懇請皇上速發援兵。”
先前計議若耶律沙來援,便分兵抵禦,但現在戰鬥正是最激烈的時候,若分兵,恐怕便會被耶律斜軫反推。
這耶律沙可太會把握戰機了。
鐵騎軍另一統領宋渥一向與劉遇情同手足,聽聞劉遇被圍,急忙跪下請旨:“皇上,臣願率本部兵馬前去援助劉遇。”
僅僅一營人馬上萬人,長途跋涉去援助劉遇恐怕不夠。分兵太多,若被耶律斜軫反推回高梁河,此次試探便有些得不償失。
“皇上,”宋渥有些著急:“請吾皇早做決斷。”
柴宗訓搖搖頭:“非是朕不決斷,你一營人馬前去,恐無濟於事。”
“皇上,”慕容延釗接話到:“不能眼睜睜看著劉遇遇險而不援救啊。”
柴宗訓轉而問到:“齊王,若要全殲耶律斜軫部,尚需多少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