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不停有人上書要求誅殺潘仁美,終於引起殿上武將的反彈。
潘仁美該不該死不重要,這年月,哪個武將心裡沒點小九九。
如果一不小心就被誅了九族,豈不是太不划算。
如果這一次能救回潘仁美,將來出了什麼事情,也有個模板不是,起碼不至於被砍頭。
於是武將們開始輪番替潘仁美求情。
文官們一口氣憋了很多年。
城頭不斷變換大王旗,文官很少有參與感。
這一次終於逮到一個機會,甚至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上書彈劾起趙匡胤來。
柴宗訓每天看著他們吵架,簡直要煩死。
這天下了朝,他沒去勤政殿學習處理政務,而是直接叫來了董如誨。
“老董,汴梁城你熟嗎?”
董如誨恭敬的說到:“回皇上,臣本是汴梁人,汴梁的大街小巷,臣都去過。”
“那就好說,”柴宗訓一揮手:“咱們喝酒去。”
董如誨並未好奇柴宗訓這麼一點點年紀居然要喝酒,倆人換了一身衣服,出了皇城。
站在街上,柴宗訓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能得片時自由。
對於那些在殿上聒噪的人,柴宗訓真想一道聖旨下,該殺的殺,該滾的滾。
可是他不能。
不是他不能下這個聖旨,是這個聖旨下了沒用。
誰聽你的。
這也應該是所有空降領導的煩惱吧。
電視上演的那種,統領大手一揮:“兄弟們,衝啊。”於是千軍萬馬悍不畏死前赴後繼。
那畢竟是編出來的。
你說現實中,沒喝過幾回酒,沒點感情基礎,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搭理你。
頂多因為你是個官,不能頂撞,那就搞非暴力不合作。
“公子,”董如誨指著御街對面的酒樓:“那是豐樂樓,汴梁城最大的酒樓,絕大多數有錢有勢的人都會在裡面喝酒。”
柴宗訓抬眼望去,只見彤窗繡柱,蕭鼓兩排,墮釵落花似飄紅雨,這就是大周的皇家一號?
“老董,你進去過沒有?裡面有些什麼?”柴宗訓曖昧的笑到。
董如誨搖搖頭:“小的哪去得起這地方。”
“也是,”柴宗訓說到:“裡面若都是些達官貴人,怕是會認出我們來。老董,你去找家市井酒樓,有特色一些的,就當我要體察民情吧。”
自後梁始,汴梁已經做了五十多年國都,周世宗柴榮又做過重新規劃,目下汴梁城的規模已經很大了,倆人穿過幾條街道走了好遠才找到一處尋常酒家。
進了酒家,柴宗訓與董如誨對面坐下,叫了幾個可口小菜,一大壇酒。
不過米酒而已,柴宗訓給自己滿上一杯,一口喝去,猛的又吐了出來。
“辣,好辣。”柴宗訓手掌直扇風,這米酒,怎麼和米酒湯圓的米酒不同?
董如誨急到:“公子,你沒事吧。”
柴宗訓擺擺手:“沒事,喝急了一些而已。”
“哈哈哈,”旁邊的酒客大笑:“稚子也學牛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