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訓並未怪罪慕容延釗,反倒趕緊在朗州延聘名醫為他治傷。
慕容延釗謝恩到:“皇上,隨行軍醫已替臣看過,不外乎些皮肉傷,多休養些時日便可復原,臣謝皇上體恤。”
柴宗訓擺擺手:“太尉乃國之柱石,傷勢豈能馬虎。”
幾大名醫看過之後,慕容延釗雖傷勢很重,但並不危及生命。
柴宗訓親自熬藥,熬好之後嚐了一口,苦澀異常,急忙又命名醫設法中合湯藥口味。
原本惴惴不安的慕容延釗感動得無以復加:“皇上,臣之傷勢本因臣魯莽所致,皇上不僅不怪罪,反倒親自為臣熬藥,臣...臣...”
“太尉,”柴宗訓微微一笑:“太尉乃是為我大周開疆拓土才致重傷,朕為太尉熬藥是應該的。況日後大周江山還需多仰仗太尉,太尉身體康健是朕的福分。”
慕容延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面色以凜:“皇恩浩蕩,臣敢不效死力。”
潘仁美派軍搜山,將周保權及周氏親眷全給抓住。
柴宗訓並未為難,仍命周保權為朗州都督,武平節度使。當然,和高繼衝一樣,只是個虛銜,安享富貴而已。
慕容延釗適時奏到:“啟稟皇上,朗州新平,非一員猛將不能保其治安。此次攻下朗州,潘仁美大統領功不可沒,臣願保舉他為朗州巡檢使。”
潘仁美忙對到:“稟皇上,皇上天恩浩蕩,臣萬死難報其一,不敢貪圖權位爵祿。”
慕容延釗說到:“皇上,潘統領勇猛,世難匹敵。臣以為,若有潘統領經略朗州,南漢亦會盡早歸我大周版圖。”
柴宗訓思慮一會,南漢劉氏,據兩廣六十州已有四十多年,且還有安南屬國,實力不下於大周。
不過南漢皇帝劉鋹,是個荒誕不經之人。據說他認為臣工如有家室,便會顧及子孫不肯為國盡忠。
所以他雖開科取士,然中第之人必須閹割才能做官,致朝中重臣皆是太監。
雖連下荊南、朗州,此刻士氣高漲,但南漢非朗州可比,需從長計議。
於是柴宗訓開口到:“潘卿之才,豈止區區一節度,回朝之後,朕另有重用。”
安定了朗州,柴宗訓另委派慕容延釗麾下驍將王全斌鎮守,大軍歡天喜地的歸朝。
宰相範質帶著在京官員出城十里迎接。
回京之後論功行賞,慕容延釗雖有下荊南之功,然朗州喪師,所以只賞金千斤,並未加官進爵。
慕容延釗並無怨言,如果不是柴宗訓正面牽制,讓潘仁美繞道疾行,恐怕他的命都丟在朗州了。
潘仁美借道及攻下朗州,升任侍衛司馬步軍都虞侯,成了柴宗訓的親軍。
其餘各軍,都有封賞,汴梁城裡一片歡樂。
柴宗訓又一道旨意,命潘仁美率軍隨時準備跟著王著出發靈州。
此次出征,雖規模不大,但拓地千里,功績直追大行皇帝,大週上下對小皇帝充滿了憧憬。
更有附庸風雅的文人雅士,為柴宗訓歌功頌德,寫下不少詩句流傳開來。
柴宗訓的威權迅速建立,韓通本就忠於朝廷,慕容延釗對他心服口服,兩對一,他迅速建立了對趙匡胤的優勢。
王著已在著手去靈州養馬的事情,柴宗訓心心念唸的便只有節度使權力過大一件事了。
春假剛過,為顯示皇恩浩蕩,柴宗訓召了幾位重臣,範質、王著,以及趙匡胤、慕容延釗、韓通至宮中飲宴。
因柴宗訓威權正隆,幾位臣子頗為拘謹。
“眾位愛卿,”柴宗訓開口到:“眾位皆是皇考顧命,朕之股肱,眼下正是年節,眾位無須拘禮,均可自便。”
王著本是嗜酒之人,況本與柴宗訓識於酒肆,聽到這樣的旨意,他率先舉起酒杯:“列位同僚,皇上既命我等無須拘禮,我等便應了旨意,隨意一些方顯皇恩浩蕩。”
幾人跟著舉起酒杯,王著繼續說到:“我等滿飲此杯,祝皇上萬歲,大周江山永固。”
一杯酒下肚,眾人放開了些,王著更是不拘形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有他做榜樣,一干臣子皆放下心開懷暢飲。
酒酣耳熱之際,柴宗訓卻突然哭了起來。